移目看向小玲的斷臂,李鈺赫然一驚,本是纏好的布條已被烏黑的血液腐蝕出大小許多小洞,血液一點點滴在香案上,也將香案腐蝕掉一個小坑。
李鈺略微猶豫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小玲翻轉側躺,看著她背上箭傷處。
同樣,包紮的布條也被腐蝕,黑血一滴滴直接將香案腐蝕,穿了一個小洞,朱紅雪所看到的那冒著白氣的情形,正是從香案上的小洞滴出。
如此劇毒,李鈺確實沒有想到。
難怪當夜在河陰板渚,英雄如南霽雲,在遭受了小玲的一記重創後,便暈厥過去。也難怪鄭善克和白依依會那麼有恃無恐,有小玲這一身劇毒的藥盅在,任你是天王老子,也難以撲騰出什麼樣子。
若不是李鈺身負奇運,體內又頗多古怪,恐怕當夜在板渚,他便也如南霽雲那般,當場暈厥,落入了鄭善克的手裏。
想起那也在大船底倉裏痛苦煎熬的一夜,李鈺現在後背都嗖嗖發涼,但也約略猜想,可能正是那夜憑借體內的異動將小玲度入他體內的蠱毒逼出體外,讓他的身體產生了抗體,故而今日不再遭受小玲身上劇毒侵襲。
如果連小玲都不能將李鈺毒倒,那他真可說是百毒不侵了。
緩緩將小玲的身體放平,隻見她呼吸依舊如常,不像是遭受了如此重傷的人,由此可見,她的一身功力大半還在。
弄明白小玲身上的怪異之處,李鈺望向徐慕白和朱紅雪,點點頭,示意他們這女子的確還不宜靠近。
站在徐慕白不遠的耐著性子看完李鈺這一連串動作的雷豹,此時再也按捺不住心內的好奇,向李鈺問道:“元帥,這女子是?”
李鈺搖頭苦笑,回道:“我們這一路的死敵,昨夜若非有這女子,大哥或許也不至於如此。”
白依依和鄭善克所恃者,主要便是奇醜無比的小玲,此女雖隻是氣境巔峰,但一身劇毒,堪比剛入化境的高手。
如果昨夜少了小玲,憑李鈺的功夫,至少可以一舉同時重傷白依依和鄭善克,隻要徐慕白蘇醒,以二對三,即便沒有勝算,但想要逃之夭夭卻不會太過困難。
可惜,有醜女小玲在,徐慕白又身中迷魂十三香,李鈺以一對四,雖然連續重傷幾人,但最終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雷豹聽李鈺如此說昏迷不醒的小玲,一改原先的木然,繼而青筋暴露,提刀衝上前,大聲道:“讓俺宰了這毒女!”
李鈺腳步一動,將一把扯住雷豹的胳膊,淡淡道:“此毒女已非彼毒女,想來她也是個苦命人兒,被那些歹人當作隨時可以丟棄的妻子,癡癡傻傻認不得誰,便放過她一條生路吧。”
雷豹一臉不忿,爭辯道:“可是,這樣的毒女要是發起瘋來,我們一定會遭殃的。”
不遠處的朱紅雪已站了起來,也符合著雷豹道:“雷將軍說得極是,這毒女在此,對我們無疑會是個巨大的威脅,何況,斷她一臂的是元帥,你怎麼知道她是不是裝瘋賣傻以求躲過一死?依我看,為免夜長夢多,不如將她一刀殺了,既為死難的兄弟報了大仇,也可一了百了,免除後患。”
雷豹見朱紅雪說得有理有據,也不禁連連附和點頭。
李鈺見他兩人都主張殺了小玲,將目光投向徐慕白。一向粗豪爽快的徐慕白先是看了看一臉剛毅的朱紅雪,在轉頭看了看李鈺,囁嚅道:“殺了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