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草,老雷,這樣的密道你到底是怎麼找出來的?”
王北川一把抹掉臉上的金黃,站在黑咕隆咚的地道裏,鼻孔裏塞著布條,忍不住出口問道。
在他身後,五百精壯老兵密密麻麻地塞滿了密道,屎尿已掩埋至胸前。眾將士都與王北川一樣,惡狠狠地盯著雷雲,似在埋怨他為何不早告訴他們這密道竟是排屎排尿的下水道。
如果他們知道密道的底細,王北川自然不會搶著帶兵進來,而那五百精兵也自然會將新兵蛋子們推到前麵。
雷雲聞言,肅容道:“別說話,小心屎尿流到嘴巴裏。”
王北川聞言回味著嘴裏一股別樣的鹹濕味道,差點暈倒當場,還要再罵,卻反應過來,生生地忍住了。
若不是這密道裏黑咕隆咚伸手不見五指,雷雲一定能夠瞧見王北川雙目中熊熊燃燒的火焰。
“既來之則安之,上吧兄弟們!”
雷雲說完,在齊胸的糞便裏艱難邁步向前行進。
王北川還能有什麼辦法,反正已從頭到腳滿身都被屎尿泡著,還在乎多泡一會兒麼?也隻有緊緊跟在雷雲身後,一步步向前挪去。
五百將士想到雷雲的告誡,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靜靜向前蠕動著。
大約在半個時辰後,本來十分安靜的須昌城內,不知何時彌漫著一股愈來愈濃烈的屎臭味。味道在夜風的幫助下,四溢到城內的大街小巷,不管是官府豪宅,還是貧民陋室,都被那股陳年老窖一般的屎臭味熏醒。
就連在高高的城樓上往來巡邏的無數將士也飽受著屎臭味的折磨。
“好臭,好臭啊!”
“難道是屎鬼來了?媽的怎麼這麼臭?”
“老王,你是不是拉在床上啦?”
“草擬老母,你不會是滾到了糞坑裏吧?”
“夫君,你,如廁淨手了嗎?”
“小崽子,是不是又放連環屁啦?”
……
一時之間,漆黑的夜裏,城內漸漸掀起一股熱潮,卻不是談論天下大事,不是談論春種秋收,而是掀起了一股關於屎味的民間大討論。
在一浪高過一浪的討論聲中,五百個屎鬼從十年前便被焚為灰燼的廢墟裏冒了出來。
“嘀嗒,嘀嗒,滴滴噠噠……”
五百個屎鬼,從頭至尾都是金黃一片,除了偶爾眨動一下的眼睛,簡直就是一條條行走著的攪屎棍。
王北川側頭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雷雲,不由呸了一下,將滲進嘴裏的一點異物吐出,然後伸出同樣滿是金黃的手,抹了抹濕噠噠的臉,冷冷道:“行動吧。”
雷雲點點頭,鏗鏘有力地吐出兩個字:“行動!”
王北川扭頭對身後的眾人道:“按照剛才的計劃,分散行動,目標南門!”
說完,大手一指,正是須昌南門。
五百兵卒果是訓練有素的精兵,王北川話音剛落,便在眨眼間四散開來,隱入城裏各處,也將那濃濃的屎味彌漫到各處,讓心生警覺的敵兵將領找不到味道的來源。
等五百精兵全部消散各處,王北川對雷雲道:“城門交給你了。”
說完,邁著大步堂而皇之地翻過殘垣斷壁,幾步來到城市中央最寬的官道上,向著一裏外的登城階梯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