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終於,過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白依依嬌軀再次抽搐了一下,然後是連聲的咳嗽。雖然聲音依舊微弱,卻比先前大了一些。
水明月見此,麵上浮現一抹欣喜,拿著一塊帕子將白依依麵上的塵土簡單擦拭一下,現出她那副美豔不可方物的玉容。
李鈺感受著白依依體內漸漸旺盛的生機,將搭在她玉腕的手指抽開。
不是他吝嗇體內二指和尚那所剩不多的真氣,而是因為白依依體內五髒俱損,經脈全碎,根本不能承載過多的真氣,李鈺即便輸入再多,也隻是浪費。
當然,如果他還有一枚如來佛祖留下的菩提葉,倒是也可以為白依依重塑經脈。
不過,別說那菩提葉隻有一枚,已用在了徐慕白的身上,就算有成百上千枚,李鈺也不可能為白依依用上。那不等於自掘墳墓養虎為患麼?
他不嗜殺,但也絕不同情心泛濫,特別是經曆這許多陰謀詭計和打生打死,更讓他的心腸變得堅硬有棱角。
是敵人,定要除惡務盡;是朋友,便要兩肋插刀;是兄弟,自然須得肝膽相照。
他能為白依依將體內的髒腑傷勢治好個七七八八已然是仁至義盡,哪裏還管她碎裂的經脈如何。
白依依咳嗽了數聲後,終於幽幽睜開雙眼。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一雙大眼轉了轉,才看清坐在她床邊的男子是誰。
“是,是你?!”
當她看清李鈺的麵貌,頓時花容失色,顫聲問道,眼中神色複雜,有恨有怒,更多的卻是難以置信。
李鈺神色淡淡地點點頭,冷冷拋下一句:“你五髒六腑的傷勢已好得七七八八,暫時還死不了。”
白依依聽到李鈺說話的聲音,終於確信這正是她處心積慮要對付的人,突然眼眶一紅,嗚嗚咽咽地抽泣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是你?”
聲音悲涼,嬌軀瘦弱,滿臉淚痕,聞者傷心見者落淚。若不是李鈺等人知道她是個什麼德性,必然會被她此刻的表現打動。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李鈺見她哭得傷心欲絕,心中並無多少波動,緩緩從她床邊起身,拉著將長劍收回鞘中的水明月,坐到距離床邊一丈遠的圓桌旁。
反倒是水明月,聽到白依依的哭聲,麵上現出一絲不忍,眼眸中也有晶瑩閃動。
“白姑娘病體初愈,且不可太過傷心,不然你那受損的髒腑一個承受不住,說不定便要嗝屁了。”
李鈺等她傷心地哭了一陣,拿起桌上的一個青蘋果啃了一口,爽脆的聲音自他口腔中一聲聲響起,才滿不在乎地道。
白依依本就疲累已極,此刻醒來,想到自己的遭遇,不由悲從中來,哪裏還有藥宗聖姑的風騷狠辣與歹毒,卻是一個委屈的女兒家難以掩藏的苦痛。
現在聽李鈺這揶揄的話,估計是淚水流幹了,身體也乏了,不得不收聲不哭了。隻是嬌軀顫動,陣陣抽泣。
“想必白姑娘定有什麼苦衷,你若願意對我們說說,倒也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