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一人躲在烏篷漁船船底,感應到船艙裏緊張的氣息漸漸平複。
略作猶豫,李鈺將一隻手搭在船艙底,全身功力凝聚掌心,丹田內的真氣通過各處經絡絲絲縷縷彙聚在緊貼的艙底。
掌心的溫度因為他凝聚全身功力而變得熾熱非常,掌心周圍的湖水也開始沸騰翻滾。
手掌貼著艙底一小會兒,李鈺便慢慢將手掌撤下,靠著強勁的吸力一拉,與手掌一模一樣的木板便從艙底脫落。
李鈺抓著那塊木板,五指輕輕一捏,便碎成了渣,顯然已被他凝聚是的內力給融化了。
湖水自巴掌大小的孔洞流入船艙,李鈺從艙底鑽過去,在船艙另一邊浮出水麵。
這時,李鈺還能感應到無心法師等人的在船艙中平穩的氣息。他向另一邊望去,徐慕白和袁老二也浮出了水麵,長刀銜在嘴裏,雙手攀著艙壁,隻等李鈺一聲令下,便會一躍而出,向船艙裏殺去。
見他二人已做好了準備,李鈺打了個眼色,然後使出壁虎爬牆術,攀著艙壁幾下便來到船艙邊沿。
腦袋剛冒出船沿,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睜目瞧去,剛好看到甲板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三具屍體,屍身上鮮血淋淋,死相慘烈至極。
看那些屍體的裝束,都是大野澤邊打魚為生的漁民,定是被無心法師等人搶占了漁船後,用重手法將他們滅口。
“咄咄,咄咄咄——”
正當李鈺要從船沿翻身而上時,微弱的腳步聲響起。循聲望去,卻見一個彎腰駝背、白發蒼蒼、滿臉皺紋的老者披著蓑衣從船艙裏行出來。
在他身旁,一個光著腳丫的五歲小童牽著他的衣襟,光著兩隻腳丫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小心翼翼地出來。
正當李鈺準備向船沿下隱身的時候,那小童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已經釘在了李鈺的臉上。
李鈺見此,趕緊豎指在口作了個噤聲手勢,而另一隻手緊握一把短刃,真氣凝聚五指,一旦那小童有何異動,他是有決心將這一老一小兩人立斃當場。
很幸運,綁著兩根羊角辮的小童看到李鈺的噤聲動作,隻咧嘴憨笑,並未發出半點聲響,也未引起那白發老者的一點注意。
老者領著小童慢吞吞地來到甲板上,路過上麵的三具屍體明顯頓了頓,皺紋密布的一張臉似有壓抑不住的痛苦神色,但卻隻能用幹枯的雙手捂住幹癟的嘴巴。
“爹爹——”
小童見著那三具屍首,一道脆生生的喊叫響起,那老者聞言,趕忙將他的嘴一把捂住,壓低滄桑的聲音道:“阿木別叫,阿木別叫——”
聲音已似哀求,低沉惶恐,嘶啞悲愴。
李鈺見此,定睛向那三具屍體看去,依稀見得出其中有兩女一男,女的一為老嫗,一為二十左右的年輕農婦。而那男性屍體,也不過才二十五的年紀。
其中死相最為淒慘的,是那年輕農婦的屍體,麵上有浮腫的巴掌印,脖頸有被手指掐過的痕跡。特別是她身上的衣衫,雖然被人好好整理了一下,但微風一吹,片片飛揚,露出下麵已經法烏的肉體。
不用說,這農婦生前應該是遭了這些惡人的奸汙。
李鈺瞬間明白,這漁船本應該是一家五口所有,不幸無心法師等人給占據了。他們將年輕的農婦奸汙後,連同她的丈夫和婆婆一同殺了,隻留船上的老漁翁和他的小孫子在船上伺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