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見張朝元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笑意盈盈地打量自己,怒道:“本帥要到哪裏,還需要向張縣尉請示麼?”
張朝元淡笑搖頭,回道:“元帥自不必向卑職請示,不過你東跑西跑,現在落到卑職手裏,也別怪我將元帥貢獻出去,謀求個一官半職了。”
說著,張朝元起身,緩步來到橫躺在地的李鈺身前,半蹲下身,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看著好不奸詐。
李鈺沒想到,原本一臉正氣的張朝元,此刻的嘴臉是那麼醜惡。
不過,他的心性一向較好,此刻也懶得破口大罵,換上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問道:“原來張縣尉是為了自身前程,我龍影義軍不過是一群無地自容的流寇,很難給縣尉一個美好前程。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不知你要將我送給誰來謀你一個前程呢?”
張朝元重新站起身來,麵朝西方,直立拱手道:“我食大唐俸祿,自然是為大唐朝分憂。你們這些亂賊明麵上打著義軍旗號,暗地裏還不是和安賊一樣,意圖亂我大唐朝綱?不妨實話告訴你,今日捉你,乃是奉了虢王手令,元帥也不要怪我了。”
聽到李巨的王號,李鈺心中一凜,暗道李唐一方終於也要對自己下手了。
他略略定神,疑惑地問道:“張縣尉一片赤膽忠心,倒也讓我佩服。不過我有些疑惑的是,你既然一心忠於大唐,卻為何要與洪縣令一起潛入濟陰,燒了高承義的糧草和軍營,讓濟陰淪為一片廢墟?”
張朝元聽到李鈺此問,嗬嗬一笑,毫不在乎地道:“你當虢王真不知道高承義已有反意?與其讓濟陰的糧草和兵馬落入叛賊手中,還不如一把火給燒了合算。”
李鈺頓時一驚,感情李巨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蠢笨,早已識破了濟陰郡高承義已有反意,這才借他們龍影義軍之手,順利將濟陰的反叛扼殺在萌芽之中。
難怪洪天德和鞏有誌能夠準確探知到,從睢陽運往濟陰的那批糧草何時出發,路經何處,並且剛好那麼巧能夠輕輕鬆鬆地處將這些糧草劫持,然後輕輕鬆鬆地混進了濟陰城。
感情這一切都是在張朝元和李巨的算計之中,隻不知,那鞏有誌和洪天德恐怕是否也是為了破壞高承義的反叛,以及借機擒拿自己,而假意歸順龍影義軍。
如果巨野和雷澤二縣都是假意歸附,那龍影義軍真的是凶多吉少了。特別是在史朝義率領六萬大軍駐紮鄆城外的當口,這兩縣再從背後偷襲,別說龍影義軍剛剛起步,就算做了充分的準備,恐怕也難逃覆滅之危。
想到此,李鈺不禁為龍影義軍的前途擔心,隻得出口試探道:“如果我沒猜錯,這裏應該還是巨野縣的地盤吧?你難道就不怕洪縣令尋蹤而來麼?如果讓龍影義軍知道我落在了你的手裏,你張朝元以後可就別想睡一個安穩覺了。別忘了,徐慕白可是我的結義大哥。”
此時,李鈺自然假設洪天德並未與張朝元勾結,也將徐慕白這個結義大哥拋了出來,目的自然是為了套張朝元的話,探探洪天德的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