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天德炯炯的興奮眼神中,徐慕白調轉馬頭,飛一般馳回鄆城城門,從打開的一條細縫中閃進城內。
一進城門,鞏有誌、張朝元已圍攏到徐慕白跟前。
張朝元是幾人中最沒有耐心的,開口問道:“怎麼樣了?”
徐慕白雙目在他和鞏有誌身上來來回回打量了一番,麵色凝重地道:“他說你二人曾設計擒拿元帥,幸虧被他識破,救了元帥。”
“他說謊!”
“放他娘的狗屁!”
鞏有誌和張朝元聞言,麵上一寒,激忍不住破口大罵。
罵完後,張朝元再轉目看著徐慕白,試探著問道:“將軍不會是信了他的話吧?”
“唉——”
徐慕白歎了口氣,才道:“由不得我不信啊,他可拿著元帥的信物,估計你們在門後也看到了。”
張朝元見徐慕白這麼說,右手不自禁地摸向自己的腰間長刀。
正在這時,身邊的鞏有誌暗中伸手按在張朝元的右手手背,製止了他的舉動,對徐慕白淡淡問道:“如此,徐將軍接下來是要將我們交出去,還是讓洪天德領兵進城圍剿我們?”
徐慕白早將張朝元和鞏有誌手間的動作看得清楚,但還是裝作沒有看見,言語平靜地道:“二位覺得,我該怎麼辦呢?”
鞏有誌閉目沉思了一下,十餘息後才緩緩睜開眼來,歎息一口氣後,才喃喃道:“我本將心付蒼龍,奈何黑夜遮龍目。罷了,將軍為我們打開一道城門,我們自行離去便是。免得大家同袍一場,到最後還弄的血濺滿城,隻苦了這城裏的百姓。”
言罷,鞏有誌雙目竟然似有淚光閃動,兩行淚水滑過麵頰,在黃昏的暮色裏,看著讓人頗感淒涼。
張朝元嘴唇翕動,欲言又止,右手離開腰間刀柄,重重拍著鞏有誌的肩膀。
徐慕白見到鞏有誌和張朝元言行至此,心內對他二人佩服之至,正欲開口,不遠處便響起一道笑聲:“你這憨貨,好大膽子,竟然趕調戲鞏縣丞。”
鞏有誌和張朝元聽到此音,齊齊轉身,便看到體態頎長的李鈺單手捧著頭盔緩步而來。
“元帥?!”
二人見到李鈺出現,驚喜道。
李鈺對他二人微微一笑,道:“二位長途來此,還受到這家夥的誆騙,我做主,你二人可以各打此獠二十下屁股蛋子。”
聽到李鈺言語輕鬆地調戲著,緊張沉悶的氣氛頓時化為煙雲。
鞏有誌和張朝元見到李鈺這麼說,似明白了什麼,麵上憂色盡消,望著徐慕白,好似隨時便要向他左右的屁股蛋子打去。
徐慕白卻是一臉委屈地對李鈺喊冤道:“末將一片苦心,為主公檢驗了兩位好兄弟的忠義。主公怎能不明察秋毫?”
李鈺擺擺手,與三人站在一處,瞪了徐慕白一眼,對鞏有誌和張朝元兩人道:“二位一片赤忱,我怎能不知道?洪天德這狼子野心,竟然敢暗算於我,當真是活膩歪了……”
於是,將當日李鈺在巨野縣中計被俘的事情簡略說過,聽得鞏有誌和張朝元一臉憤恨,也才明白徐慕白所謂的洪天德手中的信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