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齡聞言,麵上並無驚訝,點頭讚同道:“餘老弟與我一樣的想法。河南道與臨淮唇齒相依,唇亡則齒寒。可惜剛剛老夫沒有及時開口,若能為河南道的危局獻上一兩句膚淺之言,此刻也會稍稍心安吧。哎——百無一用是書生啊。”
李鈺看著王昌齡一臉的頹喪,隱隱感受到諸如李白、杜甫等亂世文人對於時局的無奈,隻得寬慰道:“龍標尉切莫如此自責,賀蘭節度使一向深明大義,又身負皇恩,定然明白河南道的重要性的,想來他知道河南道百姓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後,必會派兵前去支援的吧。”
王昌齡麵上憂色稍解,附和道:“節度使應該會如此的,應該會如此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不多時便來到了大街之上。
沒行幾步,李鈺遠遠邊瞧見街角旮旯裏有個熟悉的人影時不時在望向自己。
李鈺見此,向王昌齡道:“龍標尉,小的有些內急,須得找個地兒方便一下,您還請先行回店,小的稍後便趕回來。”
說著,李鈺還不忘彎腰捂著自己的肚子,麵上露出一副憋急了的神色。
王昌齡見他一副就要拉在褲襠裏的樣子,忙道:“餘老弟快快去吧,快快去吧。”
李鈺再不多言,捂著肚子忙邁開步子小跑向人跡稀少一條偏僻小巷。
王昌齡看著李鈺略顯猥瑣的背影,苦笑著搖了搖頭,雙手負背,轉頭向客店方向踏步而去。
“李達,外間形勢如何了?”
僻靜的巷弄裏,之前將李鈺送進城內的店小二李達與李鈺接上了頭。
“我們已經將這裏的情況遞到了王北川將軍手上。據王將軍和外間兄弟探聽到的消息,東麵來的那船今日傍晚時分便會進入臨淮。就看王將軍能否在此之前將消息遞到船上,如若不然,他們必會中了官軍的埋伏。”
李達麵露憂色,一五一十地向李鈺稟道。
李鈺聞言,臉上也有憂愁,沉吟片刻,又道:“有第五琦先生的消息麼?”
李達搖搖頭,道:“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天牢裏的確沒有第五琦先生。恐怕隻有等到明日正午,賀蘭進明才會將他拉出來了。“
李鈺不置可否地道:“這兩日先後見了閭丘曉和賀蘭進明兩人,你說,我要是將閭丘曉或者賀蘭進明二者中的一個劫持了,能否順利地救出第五琦先生呢?”
李達聞言一驚,忙出言阻止道:“元帥萬萬不可行此大險。不說現在的臨淮步步為營處處埋伏,單說我們在臨淮可調用的力量就少得可憐,即便您能將第五琦換出來,我們也未必能夠成功逃出臨淮。更何況,閭丘曉和賀蘭進明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等你去鑽,在他們身旁,一定會有不少高手埋伏。元帥身為我龍影軍未來的希望,怎可以身犯險?您若有個閃失,小的怎麼向水姑娘和諸位兄弟交代?”
李鈺見李達緊張得額頭滲汗,微微一笑,道:“我也隻是隨口說說,李達老哥不用如此緊張。我現在還不想這麼早死,自然也不會采取這麼行險的方式,你放心吧。”
說著,輕鬆地拍拍李達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