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一雙昏花老眼的眼神變化,卻是沒有作絲毫隱瞞,因而李鈺和小七都看在眼裏。
李鈺看到他那雙昏黃老眼泛著邪光地盯著小七,不由拳頭一緊,一股殺意不由自主地從心頭湧起。
而小七也已感覺到眼前這個先前還神態慈祥的老爺爺麵上神情的變化,她是個多麼精明的人兒,頓時明白這老東西沒安什麼好心。
隻是她見著這老翁已經年過七旬,不僅沒有李鈺的那般憤怒,反倒心頭好氣又好奇,就眼前這老狗的身子骨,難道還能幹那事兒?莫不怕骨頭被弄散了架兒?
心頭這麼一想,也覺自己這樣的黃花丫頭誠如公壽哥哥說的,整天沒個正經兒,不由麵頰微紅。
幸虧這是夜晚,臉上又有厚厚的汙垢,並不虞被人看出來。
感受到那老狗一雙皺巴巴的眼睛還在自己全身上下打量,好奇之後,煩惡感也漸漸升起來,但她最喜整人,不僅沒有絲毫表現,反倒甜甜一笑,身子向老翁靠了靠,才道:“月神能不能管我肚子飽餓啊?若是能的話,我一定對月神誠誠地拜祭,月神讓我幹啥我都絕無二話。”
說著,一雙黑漆如墨的大眼定定望著眼前這老狗。
這老狗初時雖然也知道小七是個女兒身,並沒有什麼反應,直到進了城中,態度突然來了個大轉彎。
這時看到小七向自己靠了靠,那雙大眼滴溜溜的,就像兩顆火石在相互碰撞,差點便要擦出火花,點燃自己這把老骨頭了。
特別是聽到小七那句“月神讓我幹啥我都絕無二話”,更讓這老狗感覺,眼前這個髒兮兮的小女孩兒已經洗白白等著他了。
於是,他那一雙眼中的邪光更勝,單薄佝僂的身子就像晾了一個冬天的幹柴,隨時都有嗶啵燃燒的可能。
就連身下長衫掩映下那根瘦巴巴的短小鋼釺,也微微動了動,好像枯木逢春一般,十幾年後終於有再次活泛的跡象。
當然這跡象,十幾年來一直都有,隻是從來沒有一次真正挺立起來。
“能能能,月神無所不能,怎麼會不能管我們吃香的喝辣的哩?隻要你誠心祭拜月神,別說吃香的喝辣的,就是你要九天攬月,月神也會降下天來,讓你撫摸一番的。”
老狗說著,又伸出舌頭舔了舔幹裂褶皺的嘴唇,枯枝般的雙手搓著,一雙眼定定再也毫無掩飾地望著小七。
李鈺雖然知道小七古靈精怪,說不得已經準備好了什麼手段來逗弄這色心不死的老東西,但考慮到現在是在拜月神教的地盤,心中多了警惕,隻望兩人不要露出什麼馬腳來。
“老哥哥,前麵是不是你說的乘氏教壇啊?”
這時,未雨綢繆的李鈺開口打斷了老狗和小七的對話。
老狗聞言,雙眼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小七,轉而望向前方,點點頭,道:“前麵就是乘氏教壇了。”
一進了縣城,這老狗的眼中便已經將李鈺當作了空氣,一雙眼隨時有意無意地在小七身上逡巡。
其行跡之明顯,但凡長了雙眼睛,便可以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