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顧老爺子輕輕掃了一眼顧庭楓,後者削蘋果的動作一頓,心裏湧起深深的自責。
如果這四年來他一直都留在爺爺身邊照看,或許爺爺的身體便不會如此吧。
白彥晨知道顧老爺子這是在氣顧庭楓四年前一聲不吭地就離開了a市,並且一直待在西雅圖不肯回國。可責怪是責怪,老爺子到底還是心疼這個孫子的,生怕四年前的那件事情在顧庭楓心裏成了一道過不去的坎,這些年便任由他去了。
白彥晨笑著打岔,說:“我爺爺還等您身體康複後回去下棋呢。他最近得到了一本很老的棋譜,寶貝得很。”
顧老爺子聽後果然來了興趣,眼睛裏的光都亮了幾分。“那看來我得快點康複出院,去會會你爺爺了。”
顧庭楓把削好的蘋果遞過來,顧老爺子沒有接,瞥了他一眼後問:“敏思到你畢業的學校讀書去了?”
顧庭楓輕輕點頭,把蘋果放在了一旁的盆子裏。
“你在學校當代教,應該見過她吧?”
顧庭楓接著點頭,不知道說些什麼。
“那你也應該知道她為什麼非得去你那所學校吧。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不想管,可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耽誤了自己還耽誤了別人。”顧老爺子的話讓顧庭楓的身體深深一震,胸腔裏彌散著沉甸甸的情緒。
“我知道。”他重重吐出三個字。
從醫院裏出來,顧庭楓把白彥晨送到附近的酒店入住。近期是羅馬旅遊的高峰時期,幾乎大大小小的酒店都被旅遊團包了,隻剩下幾家高檔的酒店依舊巍峨高聳,門庭冷落。
幕念隨著人流一直往前走,放眼望去都是陌生的西方臉孔,這讓她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她知道走了多久,最後竟然繞回了酒店。
時間也正好,幕念索性直接去餐廳吃飯了。當服務生推著餐車停在她身旁,她好奇地指著上麵的一支紅酒,問:“我記得我沒有點它。”
服務生禮貌地笑笑。“您點的是套餐,這支紅酒是送您的。當然,如果您現在不想喝,可以存在酒店。”
幕念搖了搖頭,酒店裏送的酒不至於是很上年份的名窖,頂多是當地的特產。她不想那麼麻煩,直接讓服務生開了。看著高腳杯裏那些鮮紅醇厚的液體,她被那種馥鬱的香味勾得蠢蠢欲動,卻也隻敢輕輕抿了一點。
果然,這酒味年份不久味道卻還不錯,入口很甜,沒有陳釀的醇香勁足,跟果味飲料差不多。配著餐盤裏的牛排、甜心,幕念看似愜意,實際上是食難下咽,企圖用食物一點一點來彌補胸腔裏的空缺。高腳杯裏的紅酒不知不覺見底了,她渾然未覺,站在一邊的服務生又周到地幫她倒了一杯。
直到胃裏再也塞不進任何東西,幕念放下刀叉,起身離開。她剛剛坐著不動的時候沒有感覺,直到現在站起來走路,她才發現自己好像喝多了,目光都是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