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念被突然出現的他嚇了一跳，瘦弱的身子明顯地顫抖了一下。他的神色陰沉地像是烏雲壓境，大步朝她走了過去，布滿血絲的眼睛卻迸射出淩厲的擔憂。
她有點害怕他現在這幅樣子。
“我……我隻是想喝水。”她把身體往回縮，卻被他突然抱住。
他氣息不穩，沉亂裏夾雜著緊緊的心跳，竟然在害怕什麼……
“好，喝水。”他像是鬆了一口氣。
接過他遞來的水杯，蘇幕念潤了潤喉，問：“你怎麼沒有走？”
顧庭楓慢慢放鬆下來，坐在床沿，臉上印著燈光，五官有些模糊不清，隻剩下那雙漆黑眼睛在臉部的陰影裏發亮。
“走？我該去哪，還是你很希望我真的走了？”他靜靜地看著。
她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連串的問句堵得她敗下陣來，啞口無言地揪著被單。
“還想不想睡？”他又問，似乎有什麼打算。
幕念搖了搖頭，迅速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頭去。
“那我跟你講一個故事吧。”他輕輕說，語調低沉如琴。“很多年前，一個女孩對一個男孩一見鍾情，可男孩一點都不知道。後來，男孩出國了，杳無音訊，女孩卻一直在心裏惦記著他，都不知道兩個人什麼時候會再相遇。轉眼間許多年過去了，女孩也出國了，遇見他的時候，男未婚女未嫁，似乎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幕念聽得很認真，她真的被這個故事吸引進去了，沉思的模樣像是看見了自己在故事裏的成長。
“然後，他們認識了，女孩卻一直沒有告訴男孩自己喜歡他。就當女孩準備告訴男孩的時候，男孩卻突然回國了，女孩很傷心。命運弄人，女孩回國後，兩個人又在最初見麵的城市見麵了，你說女孩還會不會繼續喜歡男孩？”
幕念心裏一揪，目光有些閃爍，“會喜歡吧。女孩喜歡了男孩那麼多年，怎麼能說忘就忘呢。”
“是啊，忘不了，男孩也忘不了。其實在國外的時候，男孩已經慢慢喜歡上女孩了。”顧庭楓的仔細地凝視著她的神情，想看出一點點不同。
“那女孩跟男孩最後在一起了嗎？”幕念問，目光裏有些期待。
顧庭楓揚起嘴角，全身都散發出一種暖暖的溫度，“這個問題就要問女孩了，她到底想不想跟男孩在一起，因為男孩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倒追女孩了。”
似乎沒有料到會是這種結果，幕念輕輕鬆了口氣，說：“女孩肯定會答應男孩的。”
“可是女孩誤會男孩不喜歡她，跟男孩吵架，把他趕了出去。”他無情地潑了一把冷水。
幕念皺了皺眉，為什麼愛情都這麼複雜。不過，他們最後還是幸福的吧，畢竟兩個人都喜歡對方。
“如果是你，你還會不會趕我走？”顧庭楓突然問。
幕念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問。
“如果我不知道，自己像十年前一樣就那樣走了，你是不是還要再等十年？”他接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