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豬,你發什麼呆呢?該醒醒了,我們都等著你埋單呢!”
鄭小塵還在往事裏沉迷不知歸路,他聽到了依在他懷裏的桑佩佩的聲音。
“對不起,喝得有點醉了。”
鄭小塵的臉果然紅了。他搖晃了一下腦袋,站起身,下樓去付款。
他的身影在樓梯口一閃,不見了。但很快又再次出現。
“OK?這麼快啊!”桑佩佩在沙發上挪動了一下,問道。
“靠,我的錢包不見了——”
鄭小塵的目光在桌椅上下仔細搜索。
“你這隻粗心的豬!”桑佩佩一邊探下頭幫忙尋找,一邊埋怨。
“算了,別找了——大概是洗臉的時候,忘記在洗漱台上了!”
“哪裏的洗漱台?”
“圖書館十五樓啊!”
鄭小塵回答得不慌不忙,但桑佩佩的拳頭忽然像雨點一樣落了下來:
“你怎麼沒有把腦袋也扔在那裏啊!”
鄭小塵躲閃開,遠遠地對桑佩佩說:
“要扔,也是先把你扔在那裏啊!腦袋多重要啊,一切財富和幸福生活的來源。女人才是身外之物呢!”
“好吧——既然是身外之物,那你還不如現在就把我扔掉呢,省得累贅!”
“現在是節約社會,講究廢物利用。你現在全身都是寶,我還舍不得呢!”
“哼!你才是廢物呢!一頭烏克蘭大土豬!”
“好吧,我是,我是!你說什麼都正確!——回家再給你頒發證書,現在你去付賬吧!”
“我付賬?”
“是啊!”
“我沒有帶錢啊!”
“沒有?”鄭小塵開始吼起來了,“你不是特意回去拿錢包了嗎?”
“是啊,我是回去了,但我從錢包裏僅僅把‘一卡通’拿——了——出——來——啊——”
“你——”
“我怎麼了?”
桑佩佩逼近鄭小塵,兩雙眼睛、兩對眉毛、兩隻鼻子、兩張嘴巴,似乎立馬就要動手打起來了。
眼看就要大動幹戈,孔哲站了起來:
“我來吧!”
“呃?”
“我來埋單!”
孔哲拿起賬單,瞥了一眼,心裏叫道:“不就是一百五十塊嘛!小case了!”“這個——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改天你們再請我吃飯也不遲啊!”
孔哲朝兩人微笑,然後拿起賬單就走下旋轉樓梯。
樓梯的拐角擺放著大棵的芭蕉,牆上有幾幅不知作者的油畫,幽藍色的燈光打在上麵,像在夢中輕輕涉水走過。
孔哲付完賬再上樓來,他發現鄭小塵和桑佩佩已經和好如初,膩膩地像蜜糖一樣黏在一起了。他正想感慨,鄭小塵一把將他拉進了沙發裏。
“你要幹嗎!”孔哲尖叫了起來。
鄭小塵像懷抱他家裏那隻dogdd一樣,抱緊了孔哲說:
“小樣兒,今天多虧你了,佩佩說她真想親你一下呢!”
說完,他便抱住孔哲的頭,等待著桑佩佩的嘴唇熱辣辣地貼上來。
立刻,孔哲的眼睛裏呈現出彌散開的驚恐。他幾乎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一邊掙紮,一邊大叫:
“大爺大媽!饒了我吧,我對‘吻’過敏!”
桑佩佩嘟起嘴巴,像一團烏雲一樣,就要在孔哲的麵龐上空迅速降落。
“哈哈,我來了哦!”
“過敏啊?天下奇聞,今天正好見識一下!哈哈!”
孔哲在鄭小塵和桑佩佩妖魔化的笑聲中,拚命掙紮,連眼淚都湧出來了。
就在他精疲力竭,幾乎要癱倒的時候,鄭小塵的笑聲陡然在半空停住。他猛地鬆開手,孔哲“唰”地掉到了地板上。
當孔哲從地毯上爬起來,他看見鄭小塵直挺挺地立在一旁,像一個接受檢閱的無知小兵,再等到鄭小塵呆呆地叫了一聲“院長”,孔哲知道——
“完蛋了!”
鄭小塵完全沒有預料到院長會在這個地方出現,這可是“一般”小資聚會的地方啊!商學院的院長大人可是夠級別、夠資本的,五星級的酒店請他還請不來呢!他更沒有預料到會是這樣一個尷尬的場麵,左擁右抱,左牽右扯,左……
那雙淩厲的眼睛忽然掃射到這裏,四目相對,即便驕傲如此的他在那一刻手竟然也如痙攣一般,猛地一縮,懷裏的男孩像一棵原木滾落在地,而身邊的女孩被肘了一下疼得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