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蟬翼般纖薄的唇瓣輕輕滑過,帶著若有若無桂香襲來,就那樣從唇齒之間侵入了腦中。雖然隻是轉瞬即逝,沈澈卻覺得好像有一股熱流在體內湧動,忍不住揚手,將身前的慕禪攬入了懷中。
灼熱的呼吸,滾燙的好像燃燒了空氣,一呼一吸之間燒得兩人的心,都忍不住顫了起來。再次遇見的四片薄唇輕輕貼著,卻猶如膠著般,怎麼,也分不開了……
從驚訝到回神再到羞怯,慕禪已經失去了推開沈澈的力氣,好像體內所有的空氣都被抽走了,隻能倚在那個寬闊的胸口,艱難地維持著僅有的呼吸。
輕拂在臉上的鼻息滿滿全是慕禪身上獨有的馥鬱桂香,沈澈原本清明的腦中如今已變得混沌不堪,下意識地收緊了手上的力量,隻是將慕禪攬得緊緊地。抬起手,慕禪想要推開他,無奈雙手和全身一樣,竟是毫無一絲的力氣,最後隻得覆在沈澈的胸前,感受透過衣衫傳來的他的心跳……
雖是兩唇相接,卻並未動一絲一毫,隻是那樣輕輕地貼著,感受著彼此的呼吸……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很長,又或許很短,當兩人的理智漸漸回複,慕禪率先伸手,輕輕地推開沈澈。
有一絲不舍在心頭凝聚,沈澈卻並未表現在臉上。放開了懷中的人兒,雙眼蒙了淡淡的霧氣,靜靜地看著慕禪,醞釀著心中想要說的話:“你,還好吧……”
慕禪晶瑩的眸子閃動的是無比清澈的光華,映著幽幽的燭燈,昏黃卻讓人感到了一絲無法忽略的堅強,一抹極淺的微笑揚上臉龐,起身,背對著沈澈,緩緩開口道:“既然不願麵對,你又為何要回來。既然回來,又為何裝作毫無所謂。感情,不是可以任人予求的東西,我的心,更加不是。”
看著屋門在眼前被慕禪打開,複又關上,沈澈總覺得,她的心門好像也隨之給關閉了。雖然隻是離開了短短十日的時間,但心中所想所念的人卻早已不是離開時的那個她了。人還是一樣的青玉無染,茵茵無塵。可心,卻變得有了防備,有了負擔,好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的堅強和倔強,讓人有種再也無法接近的感覺。
……
出了惹翠園,正好碰上前來尋人的成之浩,慕禪隻說身子不爽,得回存藥房休息一下便走了,弄得成之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得進去找沈澈。哪知沈澈也神色默默,一聲不吭地跟著去了誠慎堂。
……
渡步回到存藥房,直接進了後院寢屋,慕禪將門閂別地緊緊的,又把自己窩在床上用棉被蓋住頭,卻止不住眼中陣陣酸意。
隻是一滴清淚從麵上滑了下來,瞬間就被棉被給吸了進去,咬住嘴唇,慕禪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再讓自己的心變得脆弱,不要再拾起任何的奢望和幻想。
七年了,記憶中除了七年前剛搬進太醫院時,慕禪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樣容易流淚了。那時剛來太醫院,入夜的時候,自己總會一個人躲在屋子裏偷偷的抽泣。父母不在了,連那個自己一吹銀哨子就會出邊在身邊的搗蛋哥哥也不見了,慕禪那時候覺得自己仿佛被整個世界給拋棄了,隻剩下獨自一個人,清冷的嚇人。
比起同齡的女子,慕禪要早熟許多。從來都是獨自照顧自己,雖然太醫院也是家,司南封和小義他們也是家人,可畢竟和真的家有了不同。生活中的有些艱辛,慕禪嘴上不說,從來都是直接吞到了肚子裏。經曆種種,也讓她更早地學會了堅強和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