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蘇,不要!”沉默的鄒伍陽此次卻搶先開了口。
“放肆!”老者怒喝一聲:“師祖說話,哪有你插嘴的地方!”
“噗!”被老者一聲怒喝,鄒伍陽噴出一大口血,他緊緊抿起嘴,不再言語,頭顱卻不曾低下,兩道大濃眉依舊緊緊的擰在一起,臉上充滿倔強。
秦柯嚇了一跳,沒想到老師生起氣來竟然如此可怕,連忙為鄒伍陽求情:“老師,伍陽他隻是擔心我,還請老師不要責罰。”
老者重重的哼了一聲,不滿道:“你還是好好擔心下自己的問題吧。如若是被你父親發現,以安南王的火爆脾氣,哼!”
聞言秦柯的心裏又是一沉,他淺淺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內心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良久之後,他似乎終於想通,昂首挺胸道:“老師,我願意拿半道符換!”
老者眉頭一挑:“你不怕你父親責罰?”
秦柯道:“我跟伍陽雖然才認識一天,但他為了幫我身受重傷,我已經將他當做朋友!現在朋友有困難,我怎麼能夠為了不受責罰而將自己置身事外?”
“後果你考慮清楚了?”
秦柯胸膛高挺,言語中充滿了豪氣:“惹怒父親,最多不過把我關起來打一頓,可伍陽若是不補救,誤的卻是終身!”
“你倒是挺仗義。”老者臉上浮上一抹笑意,道:“既然如此,我就答應你,伍陽,你跟我過來。”
老者帶著鄒伍陽走進院中草屋,師兄少陵走上前來,看著秦柯,輕輕的歎了口氣:“師弟,江湖凶險,你今後要多加小心。”
秦柯一愣,鹹陽城裏一片盛世太平,哪裏來的江湖凶險?
少陵廣袖一震,手中出現一件薄薄的皮甲,道:“這是師哥給你的禮物,一點心意。”
秦柯瞪大了眼睛,欣喜的接過皮甲,皮甲呈淺青色,很輕很軟,恍若沒有重量,帶著絲絲溫潤的氣息,摸起來極為舒服。他迫不及待的脫掉棉襖,將皮甲套在身上,大小剛剛合適。
他原地蹦了兩下,絲毫感覺不到自己又添了一件衣服,眼睛發光仰頭看著少陵,道:“多謝師哥!這件皮甲真好,是不是寶器啊?”
秦川大陸上武器防具的好壞劃分自呈體係,依次是天、地、靈、寶。寶器雖然排位最次,但已十分罕見,一般沒有背景的修煉者往往要在晉入銀月之後才有機會獲得寶器,在此之前隻能使用俗世間的凡品。
靈器則更為罕見,就連是耀日五境的強者都不一定有靈器,隻有突破五境,晉入天虹,方才能有足夠的資本去尋覓爭奪靈器。
而更上一階的地器更是稀少,每次出世都會引起軒然大波,引發各方勢力的爭奪,即遍強如天虹,也隻能可遇不可求。至於最高層次的天器,傳言擁有毀天滅地的威能,但隻出現在傳說之中,從未現世。
少陵淡淡一笑,說道:“這件風輕甲,說是寶器,也不算是。你平日穿著它便是,多多少少能夠有些幫助。”
秦柯重重的點點頭,他隻是隨口一問,並未抱有太大希望,就算這件皮甲隻是最普通的皮甲,他也十分喜歡。隻是心中卻不免好奇,少陵師哥今日又是叮囑又是送禮,搞得好像就要分別一般?
吱呀一聲木門打開,老者走了出來,鄒伍陽緊跟其後,臉上的神色卻顯得有些凝重。少陵輕輕拍了拍秦柯的肩膀,站在了一邊。
老者開口道:“伍陽修煉的問題已解決,但我還是要責罰他方才之錯。這樣,我聽說鹹陽南城牆下有家小攤的豆腐花做的不錯,就罰你去給我買一碗上來,權當賠罪。”
秦柯一聽老師的責罰僅僅是買份豆腐花,連忙高興道:“謝謝老師。”
“謝什麼謝?又不是罰你。”老者白了秦柯一眼,說道:“既然這樣,你就陪伍陽一起下去買。”
秦柯喜笑顏開,拉著鄒伍陽連忙下山。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道盡頭,荊山上的老者發出一道長長的歎息。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身為人師又何嚐不是?”
少陵沉聲道:“小師弟聰慧,定能理解師尊的一片苦心。”
“但願他有足夠機緣,能夠擺脫身體桎梏,否則的話,唉……”
……
離開小院,秦柯覺得天幕上那顆突兀出現的飛星比昨日更亮了,而且紅光之中朦朧間似乎帶有一抹妖異的血豔。
山道上,秦柯好奇的問道:“伍陽,老師是怎麼弄好你的修煉問題的?”
鄒伍陽緊繃著臉,隻字不語。
秦柯以為是鄒伍陽是因為被老師責罰而不開心,於是說道:“老師也真是的,出手那麼重。”
“不怪師祖,師祖其實是在幫我清除昨天的暗傷。”鄒伍陽低聲解釋。
“這樣啊!”秦柯恍然大悟,道:“我就說嘛,老師這人雖然看起來有些隨便,但也不一樣是那麼凶惡的人。那你為什麼悶悶不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