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臉上的輕鬆神色一閃即逝,秦怒板下臉來,厲聲喝道:“安南王府不肖子秦柯,縱凶殺人,畏罪潛逃,即日起逐出王府,斷絕父子關係!”
秦柯含淚拜倒,泣不成聲:“多謝父親成全。”
謝氏走過來扶起秦柯,眼淚漣漣地說道:“既然你做出了決定,母親也不阻攔你,隻是你今後在外需要多加小心!”
秦柯擠出一個笑容,道:“放心吧母親,我現在已經可以施展符技了,很快就會成為一個強大的符師了!”
謝氏憐惜的撫摸著秦柯的臉龐,自責道:“都怪父母無能,不能庇護你了。”
秦柯安慰母親道:“男兒誌在四方嘛,孩兒正想出門闖蕩呢!”
這時文姨又走了進來,道:“章將軍又來催了。”
謝氏輕輕拍了拍秦柯的臉頰,柔聲道:“快去收拾下行李吧,後門現在沒人,你們從那出去。”
“那我再去拖住章將軍一陣。”文姨說道,轉身欲走。
“文姨你站住!”秦怒沉聲道,麵色鐵青:“平日讓你看管秦柯,秦柯闖出如此大禍,你同樣罪責難逃!今日將你也一同驅逐出王府!”
“是。”出乎意料的是,文姨神色十分平靜,點了點頭就準備退下。
“文姨!”秦柯連忙叫道。
文姨轉過身來,衝著秦柯笑了笑,道:“公子,以後有緣再見了。”
秦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隻能眼睜睜看著文姨消失在門外。
……
秦柯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從枕頭下翻出裝有一字符,拿在手裏掂量了幾下,覺得不方便攜帶,於是找來牛皮包著貼身放在懷裏。《蠻巫》他早已背得滾瓜爛熟,原書在父親回來前就已歸還。除了幾套換洗的衣服之外和一些銀錢之外,就沒什麼行李了。
至於鄒伍陽的東西就更簡單,一柄鏽刃,一本《大力神》,兩套秦柯的舊衣服。
鄒伍陽湊過頭來,問道:“司蘇,我們去哪?”
臨別之際,少年心中對家的依賴和眷念都已被對未來的期盼衝散,兩個少年不可避免的開始幻想今後的闖蕩生涯。
秦柯皺著淺淺的眉頭,道:“我們先向西去七華山,然後再朝南去劍閣,怎樣?”
鄒伍陽雙眼一亮:“好!”
此次出行注定無人送行,所有的家眷都被召集到前庭問話,秦柯和鄒伍陽走在空曠的王府後院,覺得天空中的那顆飛星似乎變得更亮更近。
“你說它會不會突然掉下來?”鄒伍陽突然問道。
“掉下來?它才多大,掉下來肯定找都找不著。”秦柯想了想,答道。
兩人邊說邊走,來到了王府的後門,後門大開,露出後麵的小巷。
“走過它,就再也不能回頭了。”秦柯道。
鄒伍陽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走吧。”秦柯道,說完跨出了後門。
兩人剛走出後門,突然一雙手拍到了兩人的肩頭!
兩人被嚇了一跳,鄒伍陽反應最快,掏出鏽刃轉身欲刺!
“兩位小英雄,就這樣歡迎我的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秦柯聞聲大喜,跳著轉過身來,猛然撲進來人的懷中:“文姨,是你!”
“乖乖乖,不哭了啊!”文姨溫柔地撫摸著秦柯的腦袋,取笑道:“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是見麵就哭啊?”
“我才沒有哭!”秦柯從文姨的懷抱鑽了出來,做了個鬼臉,問道:“文姨你怎麼會在這裏?”
文姨調笑道:“這還不都是平日裏照顧四公子慣了,這下沒得照顧了,總是不太習慣,於是就在這等著了。”
秦柯小臉一紅,道:“文姨就知道取笑我。對了,文姨,你打算去哪裏啊?”
文姨手一攤,擺出無奈和委屈的神情:“隻能四海為家咯,看在哪能找個好夫家,然後就在哪安家唄。”
秦柯聞言雙眼一亮,腆著臉抱著文姨的手臂搖動著,乞求道:“文姨,要不咱們一起走唄?”
文姨眉一挑,問道:“怎麼?兩個小英雄不是準備去仗劍走天涯麼?”
秦柯厚著臉皮道:“當然是要有美人相陪的才算英雄啊!”
“嘖嘖嘖!”文姨故意做出一個誇張的驚奇表情:“自你生下來起我就在王府照顧你,這還是第一次聽你說文姨漂亮的啊,文姨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饒是秦柯臉皮再厚,被文姨這樣嬉笑還是有些掛不住,他羞紅了臉,低下頭說:“這之前不是害羞麼……”
文姨被秦柯羞紅臉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亂顫。笑了許久,文姨才收住了笑容,揉著笑得發疼的肚子,說道:“走吧,咱們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