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獸在荒野中枯坐了大半夜,終於迎來了第二天的日出。
戶縣的城門不大,隻有丈餘高,不到兩丈寬,城門兩側,各有兩個士兵站崗。
其中一個士兵看到秦柯等人,拉長嗓子道:“喲,這不是門口那賣柴禾和賣野味的麼?今個咋不賣啦?”
唐豪連忙迎了上去,陪笑道:“將軍,咱們今個是想進城的。”
“進城?”士兵眼一翻,用鼻孔看著唐豪,道:“進城可是要交一個大錢的進城稅的,你交得起麼?”
“交得起交得起。”唐豪連忙從腰間拿出一個布袋,道:“這裏剛好是四千個小錢,咱們這四個人的進城稅。”
說完,他又偷偷的往士兵手裏塞了剩下的二十九個銅板,笑道:“將軍站崗辛苦,這點小錢給將軍買碗水喝。”
士兵悄無聲息的把手收回,再攤手時掌心已經空空如也,他掂了掂手中的布袋,隨手一拋,扔給身後的同僚,道:“點清楚。”
錢幣點清楚後,士兵手一翻,手裏出現四個小小的圓令牌,拋給唐豪,道:“這個月內憑令牌進出,到了下個月的今天,再想進城可得再交錢了。”
唐豪連忙接過令牌,點頭哈腰道:“知道知道,多謝將軍。”
四人進了城,秦柯忍不住誇道:“唐豪你這人情世故學得很好。”
鄒伍陽道:“這段時間在城門口賣東西,全靠他招呼買賣。”
阿梨也附和道:“當初在村裏可沒見你這麼好說話啊!”
被眾人誇讚,唐豪沒有顯露出半分高興的神情,反而凝重的答道:“回師父,師叔祖,唐豪明白自己如今是無家之人,凡事隻能倚靠自己,因此隻能拚命討好別人,隻有這樣才能更好的在外界立足。”
秦柯聞言沉默了片刻,緩緩道:“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
阿梨道:“你不是還有我們嗎?”
唐豪沒有接話。
他心裏清楚,秦柯視阿梨為好友,鄒伍陽自然也會對阿梨好。而自己與鄒伍陽隻有幾天薄弱的師徒名分而已,與秦柯更是充滿過節。對方願意收留自己,純粹隻是因為自己身上流著桃園的血而已。
他知道與秦柯的關係很難再進一步,但是他孤家寡人一個,想要生存,隻能依附在秦柯周圍。
他明白自己在實力方麵天賦與秦柯和鄒伍陽差得太遠,就算自己如今已經是青星二境,也仍然不會是對方的對手。於是他逼迫著自己在其他方麵格外的努力,強行把自己從趾高氣揚的孩子頭領變成了察言觀色奴顏婢膝的市儈小人。
因為隻有這樣,他們才會需要他,才會離不開他。
他知道秦柯出身優渥,骨子裏有股與生俱來的高傲,自然不會為了眼前的蠅頭小利去委曲求全或者阿諛奉承。而鄒伍陽頑固木訥,阿梨單純天真,隻有他唐豪能夠拉下麵子,去四處跑腿四處打點四處求情。
隻要能夠立足,隻要有朝一日能夠報仇雪恨,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身上的錢全都交了,接下來我們怎麼辦?”秦柯問道。
唐豪道:“我都打聽好了,咱們可以先去找城裏的鏢局。”
“鏢局?”秦柯愣了下:“你是說咱們去壓鏢?”
唐豪搖搖頭,道:“雖然名字叫鏢局,但是那裏什麼委托都接的,押鏢現在已經隻是他們的一部分生意了。咱們既可以去他們那發委托,也能幫他們完成委托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