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塵埃落定不過隻是瞬間,元希蒼白著臉蜷縮在地上,嘴裏一陣血腥。
他的手不自覺的捂著胸口,剛剛被嚴斐拖著掉下懸崖時雖有爾亞及時的拉拽,可他的胸口還是不可避免的因為慣性撞到了山壁之上。
肋骨,也許是斷了。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腳踏實地的感覺,嚴斐有些呆愣的看著自己躺著的地麵,情不自禁的喃喃出聲。
突然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從地上站起來指著邵祈,正要說些什麼,氣憤至極的爾亞就狠狠的給了他一腳,直將他依然精壯的身體像是破布口袋一般的摔下了那萬丈高的懸崖峭壁。
“畜生……”愣愣的看著這一切的風雲突變,邵祈依稀隻聽見嚴斐這麼個模糊的聲音,他著算是臨死前的最後一次遺言麼?
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嚴烈的臉色,見他的目光也正看著嚴斐掉下懸崖之處,隻是那眼神,那表情,原諒邵祈實在看不出半點的波動。
就這麼結束了?
這一切的恩恩怨怨,這一切的癡仇怨念,就這麼進入了尾聲麼?
沒有小說話本的跌宕起伏捉摸不透,更沒有電視劇裏麵的大快人心,對於這一切邵祈還是有一種不敢相信的錯覺。
夕陽的腳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悄的來臨,天地間一片火燒般的燦爛金色。
金色的海洋中,似乎所有人都被喧染上了一層醉人的旖旎,一切都是令人迷亂的氣氛。
然而就在世人以為這片平靜與美好就是最終結局的時候,天空終於出現了嗡嗡嗡的聲音。
像是成千上萬紛至遝來的蜜蜂,就像是默契十足的戰士軍隊,那是飛機專屬的螺旋槳轉動之聲,成千上萬的飛機積少成多,燦爛的金色很快被巨大的烏雲掩蓋,天空昏沉沉暗壓壓得讓人幾近窒息。
“現在可就是你們的舞台了,會有怎麼樣的結局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渾不在意的高高掛起,現在的爾亞就像是脫離了凡塵之外,完完全全的與世無爭的謫仙一般。
前提是,忽略他那副迫不及待看好戲的心思。
“你以為你能置身事外?”嚴烈冷冷的看著他。
“不然呢?”爾亞隻是笑,他的後路,自然是不需要他們來考量的。
他早已打算的清清楚楚。
“真是大氣!”憋了半天,厲奕凡也隻憋出了這麼一句幹癟癟的話。
是的,大氣,這都袖手天下了,還不夠大氣麼?
“謝謝誇獎!”爾亞微微一笑。
“爾亞,你的確還是和從前一樣自信,但你也總是自信過頭!”邵華淡淡的看著他,道:“這場賭博,你贏不了!”
篤定的語氣,帶著命運之神終極的審判一樣的鐵血無情,不留絲毫的情麵。
爾亞笑意頓了頓,感受著身邊元希的身子怔了怔,笑容卻是越發燦爛了起來。
他們都明白邵華的意思。
所謂失策,所謂爾亞贏不了,並不是因為他們必然在這場局裏麵逃出生天,也並不是因為他們今後必然單單高聳於世界黑道之最,更並非他們逃離掙脫爾亞的算計之後必將獨霸整個黑色世界,成為任何人不敢再並肩的角色。
如果爾亞說的是實話,那麼他算計的目的無非就是與元希好好的活著,無非就是在邵華的庇佑下從此安穩一生。
邵華這話,沒有別的意思,卻是直截了當的破滅的爾亞的這個想法。
不管發生了什麼,不管怎麼樣,他都不可能庇佑他,都不可能讓他活著。
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更因為他身在那個位置,就必須要有那個位置的原則。
綠燈不能隨便亂開,一旦開了,就是對手下人不好的表率,就是失去了手下的信任。
換句話來說,爾亞曾經是他最大的對手,他們彼此傷亡在對方手中的人手都是不計其數的,他們更是彼此步步為營的算計,敢問他要是接納和庇佑這樣一個人,該如何對手下交代。
再者,他誠然也是個斤斤計較的人,他護短,更記仇!
而且,是不是不管是什麼樣不共戴天的仇人,隻要對方願意歸順,你就一定要接受呢?
這就和殺了人,說對不起妄圖改變罪行是一個道理,根本是沒有可能的。
“可那也並不代表我會輸啊?”爾亞還是不在意的笑笑,看了看懷裏麵的元希,又看了看遠處密密麻麻的飛機群,最後再挑釁的看著邵華。
那樣子,就好像是手握了一個絕對籌碼的賭徒,真正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