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老道士有什麼打算風玄是一點都不關心,他在意的是在這樣短暫的接觸下,自己根本無法試探出這個葉光紀是真還是假。從巫抵的話中,他明白了以自己的這種稚嫩,和這幫活了數千年的高人鬥法,自己快要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怎麼辦?
對於禺強一路上淡定地介紹北辰宮的曆史,風玄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北風吹來,風玄感覺到陣陣涼意,頓時心中突兀地冒出了一股無力感。若是辛展在這裏就好了,至少還能有個商量的人,即便他從來想出來的辦法都顯得那麼笨拙。
想到辛展,自己在世上僅剩的親人,一種孤寂感縈繞心頭。他懷念曹夕部落中那平淡的生活,在那間兩個月就要翻修一次的破屋之中,即便屋外再是狂風暴雨,風玄也不曾感到過孤苦無助。可如今站在這石牆巍峨的北辰宮中,風玄卻覺得自己就像一片浮萍,飄飄蕩蕩,無所依靠,無所歸處。
“兩位前輩,晚輩這就告辭了。”風玄很突然地說道。
正在淡然地引領巫抵前去拜訪宮內一位巫族高人的禺強,聽到風玄這句話後,疑惑地停下了腳步。
看到兩人都盯著自己,風玄強笑道:“如今巫抵前輩的傷已無大礙,晚輩想去尋個朋友。”
巫抵點頭道:“辛展那個小家夥?”他在之前和辛展相處的時間比和風玄相處的時間還要多一些。辛展還是他領到強良那裏拜師的。這兩日雖然也聽風玄說起之前和強良蚩尤有過照麵,一下便猜中了風玄的目的。
風玄笑道:“是該去看看那大笨牛了,也不知道他出關了沒有。”
巫抵也笑著說道:“他若是從強良那裏聽說了你的消息,想必是立即就出關了。”
風玄於是道:“那晚輩這就告辭了。”
巫抵點頭,說:“有暇便來靈山尋我。”
風玄道:“自然要去找前輩索要些靈丹妙藥。”然後又對禺強道,“多謝前輩這幾日招待,晚輩這就去了。”
禺強點頭,也不說話。
風玄轉身便朝北辰宮南麵走去。
待他走後,巫抵歎息一聲道:“可惜了,若此子也如他好友那般有我巫族血脈就好了。”
禺強點頭。
……
這一路風玄可一點都不擔心被黃龍真人撞見了,招搖趕路,一路往西南而去。在他看來,此時的黃龍真人恐怕早就離了二仙山,找個隱秘地方躲了起來。被巫抵逃出,保不齊就有受過靈山恩惠的巫族高手前來找他算賬。
兩日後,風玄行到一處。搭眼一看,此地蹊蹺。
一條大河蜿蜒流過,河水幽深東去,兩岸碧綠青翠,河麵不時躍出的遊魚看上去極其肥碩。
而在一裏之外,土地龜裂如遭久旱,土地上栽種的作物如枯草般垂死。
夕有巢氏辨大荒萬千植物,教化黎民種植麻、黍、稷、麥、菽五穀,恩澤蒼生。曹夕氏狩獵為生,卻也有種植五穀野菜。曹夕氏周遭沒有河流,不過雨水充足,在風玄的記憶中尚未遇過旱災。最旱的時候也就是井中取水澆灌作物而已,從未見作物枯死的情景。
可就在這裏,一個水源充足的地方,卻遭此大旱,風玄感到很是奇怪。就宛如這河流兩旁有一種無形的屏障,將其獨立在這片幹涸的土地之外。
降下雲頭,風玄落到這一片幹涸的土地上,彎腰查看。“果然是幹死的!”風玄心道,這些作物一點都沒有遭受到蟲災的現象。土地幹硬如鋼,一腳踩上去,咚咚作響。
風玄扭頭皺眉看了看身後那一條大河,心中疑惑更甚。
剛才在天空之時,風玄便已發現在河流南北方向均有部落安居,此時他便正朝著南方部落跑去。
一靠近這個部落,裏麵就傳來陣陣呼喝聲,像是部落中正在忙活著什麼。這個部落周邊的樹木也都已枯死,許多木製房屋的木頭都幹裂損壞,部落中的人便用土石填補,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
由於風玄是步行而來,部落中早就有人發現了這個不速之客,當即便有人一直在部落門口注意著風玄的動向。
“勞駕,請問這是何地?”風玄駐足笑著對不遠處的一夥人朗聲問道。
這一夥三人由一個老者領頭,兩位青年在側,便就在部落門口處等待著風玄的到來。
看著這三人,風玄臉上雖在笑,心中卻越發奇怪。這年紀稍大的老者看上去竟是比兩個年輕人還顯得要康健一些,而這兩個年輕人,年紀比風玄要大一些,但是瘦弱矮小、毛發枯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