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各樣的卷形風不知從什麼地方吹來,卷起黃沙漫天,所過之處,無論何人,均都要低頭回避,不是因為風沙吹過時打在臉上會有火辣辣的疼痛感,而是實在風太大了,小小的漩渦裏,不知帶起了多少風沙,遮天蔽日,就連火雲門這種終年同黃沙作伴的勢力也無可奈何,所有的針對風沙的設施全都無效。
按說守衛兵士是不許應為風沙而回避的,但是麵對這種卷形風也要破例,卷形風過境向來速度很快,放鬆的警惕也隻是一時,但若是被風沙眯了眼,所損失的時間就不止這點了。
更何況守在暗處的衛兵總是會在默契配合下將一切都監視的毫無死角,那些躲在暗處借助拳頭大小的小洞監視一切的暗衛,才是火雲門的最有效手段。
而此刻漫天黃沙中有兩個人竟沒有絲毫躲閃,隻是默默的相對而立,任憑漫天黃沙打在身上,吹動的身上的衣衫呼呼作響,良久無言,仿佛天地間最穩定的物事,亙古不變。
“外公,您,您找我?”風沙過,身著紅衣的男子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語氣中竟是不舍,竟是怯懦,竟是,竟是試探。
“雲曜,你,跟我來。”
日曜門主滿是無奈,語氣中竟是如此的滄桑,竟然同樣的充滿了不舍。那急急轉身卻又不舍得的身影看起來竟是那麼的疲憊。
“好。”
咬咬牙,雲曜終於下定了決心,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硬是吞了回去,既然如此,也算是絕了我的念想,至少,能夠保住火雲門,保住自己的這個家。
“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入內,哪怕是其他幾位門主,隻要沒有我的命令,擅闖者,死!”
火雲門主很是霸道蠻橫的傳下命令,狠狠地掀起沙洞門上的擋紗簾又狠狠地摔了下去,絲毫不顧別人的感受。
“是,屬下領命!”
見慣了日曜門主的一向霸道蠻橫此刻的守衛隻能答應,誰看不出眼前的形勢?分明就是人人自危啊!
雲曜跟著外公進入沙洞,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小時,似乎是自己犯了錯後被外公逮住然後戰戰兢兢的跟著外公前來領罪,看著桌案上的戒尺似乎直到現在手掌上還是火辣辣的疼痛。
正思慮間卻見外公不知在何處打開了一道機關,隻見桌案移動原本不是很大的大廳竟生生的讓出了一片空地,仿佛沙洞被延伸擴展了一般,仔細看去才發現,大廳中的後壁竟然整個不見了。
“你小時候總問我為什麼你偷跑進來找我總是找不到,現在知道了?也清楚為什麼我會帶你到這裏受罰了吧?你應該已經感到自己的扇墜正在起作用了吧?這裏就是整個火雲門的關鍵——火雲之心。跟我進來吧,有些事應該讓你知道了,或許我一開始就不應該瞞你,但這麼多年過來了你雖然難熬也沒有出什麼事,真不知道當年是不是我太自私了?”
隻聽到外公在前麵雙手不斷敲擊著什麼,口中呢呢喃喃的不停。
隨著日曜門主手上動作的停止,又一麵沙壁忽然消失,之後一個洞口突兀的出現在了麵前。又是邦邦咚咚的一陣敲擊,終於一架階梯橫空出現,隻見日曜門主很是熟練的走在前麵,一路上不斷的提醒著雲曜不要亂碰,就連下腳之處都不是按照自己走過的路線,而是讓雲曜走著全新的路線,與自己的絲毫不同。
一路小心翼翼的走來雲曜不禁在心中暗暗讚歎,單單隻是這密道的隱藏就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哪怕是上百名精於機關之術者也未必能夠發現,而現在這條階梯長廊更是精妙的讓人歎止,哪怕是魯班在此恐怕都要為之驚歎吧?
同一時間走過的人竟然不能走同樣的路線,隻要前一人所走之路在幾息間再次被人踏足就會觸動機關,而每個人所走的路線卻又按照著種種奇怪不可尋的路線分布,若是隨意踏足絕對會死的不能再死。
怪不得火雲門作為一個不入流的勢力竟然能夠存在這麼多年比飛雪宮還久遠,火雲門銅牆鐵壁之稱竟是真的。如此機關當世何人能破?
隻覺得手中寒氣不斷加重,相應而來的炎熱感也是越來越明顯,雲曜不斷地搖著扇子將寒氣均勻地分布到全身,到最後,多年來一向以修煉飛雪訣為主的他竟然漸漸的有了一些吃力的感覺,不得不暗運火之力用來適應,就這樣向下走,不知走了多遠,隻感到一陣清涼之氣撲麵而來。
“大哥,你太慢了,大家都已經到齊很久了。”隻聽得一位老嫗的聲音響起,正是日月雙神中的月神,月曜門主。
“嗬嗬,小孩子第一次走密道,總是要指點指點,不然一旦觸動了機關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