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亂墳崗三會容子興,假君子驚退真月殤(1 / 3)

經過七日的參悟,李仲麟明白了當日情急之下,勉強使出的青色小劍就是廣智子傳給自己的四寶之一——太虛一字劍。

“能如此,說明我的修為已經無限接近於使用太虛一字劍的要求,想必這神通是要築基後方能正常使出。也正是因為我的修為還不足,就算耗盡心神勉強為之也隻是空有其表罷了,沒有絲毫殺傷力。

這七日靜坐,還覺得體內靈氣隱隱有突破後期跨入大圓滿的跡象。嗯,那昊少白看出了我體內的先天靈氣,此人絕不簡單……

如今築基丹已到手了,齜諸七連環卻還沒有探聽到消息,不過吳清玄說是在禁城被人搶去的,看來我還得再去一趟。”

李仲麟想罷便起身出了房門,下樓一看,大堂裏好生熱鬧。

“都十天了,這夜別君的譜也忒大了些吧?”

“你還別說,人家還一點都不介意,聽說今天賭坊老爺還要親自來見一見這主兒!”

“賭坊老爺親自要來啊!”

“是啊!五六年沒出過賭坊半步……”

“誒!你看!來了來了!”

眾人湧出門外,齊道了聲:“黃老爺!”

瞅著這個空檔,沒有人注意李仲麟從樓上下來。李仲麟一眼便看到了堆在客棧門前的一大堆金銀,光閃奪目,旁邊守著的二人,腰帶上繡著個大紅的賭字,分外醒目。

眾人將賭坊老爺迎了進來,原來是個不起眼的瞎眼老頭,一身樸素的粗布麻衣,一手捏著串手珠,一手拄著根竹杖,在小廝的攙扶下緩緩摸到桌邊坐下。

“喲!爺您可出來了!”眼尖的店小二看到了李仲麟,扯著嗓門叫道:“黃老爺您看,這爺出來了!”

“哦。”黃老爺側耳一聽,點了點頭,伸手摸了塊銀子不偏不倚地扔到小二手裏。

“謝黃老爺!”小二攥著銀子使勁擦了擦揣到懷裏,又給黃老爺道了幾聲萬福。

黃老爺一拱手,對著李仲麟所在之處說道:“老朽敝姓黃,做點小買賣,那夜偶然聽見公子笛聲,頗有所感,特送些金銀以作報酬,還望公子笑納。”看這前呼後擁的架勢,這黃老爺想必也是極有身份之人,沒想到這一番話卻說得如此謙遜。

李仲麟也知道賭坊以他設盤之事,但這些並不是他所在意。走到桌邊坐下,李仲麟給黃老爺倒上一杯茶,敬道:“老先生何以知道此曲是別君之意?”

黃老爺伸手接過茶杯,輕呷一口,緩緩說道:“曲中苦情,非生老病死,非愛憎會,非求不得,不是恨別離又是如何?”

李仲麟心中一驚,沒想到一個開賭坊的瞽叟竟說得出如此偈語,“此曲名為《勸君》。”

“非也。作曲之人雖佯作勸慰,卻似乎已經知道自己無法歸來,老朽雙目失明,但心耳不壞,曲中深藏訣別之意自能意會一二。”

李仲麟聞言暗歎道:“以鳳兄之才,又豈能不知這其中的訣別之意,唉……”又看見黃老爺一手不停撥動手珠,問道:“老先生是禮佛之人?”

“無欲無求,有個寄托罷了。”

“修清靜於鬧市,老先生不凡啊。”

“嗬嗬,公子是在笑話老夫開著賭坊枉向佛啊!卻不知這賭,也應了因果之道啊!”

李仲麟默然,一時語噎竟不知如何作答,說這黃老爺附庸風雅,他卻又能道出禪意,說他信口開河,卻又能從賭中看出因果。

“公子且收下這金銀,也好了卻我二人這段因果緣分。”說著摸出一個青銅戒指放到桌上,推給了李仲麟。

李仲麟神識一掃,竟發現戒指裏另有空間!

“東西太多,公子用此物收好,老朽告辭。”說罷便起身離去,眾人又是一陣呼擁。

“莫非是儲物空間?書上說這種東西雖然在上古修真之時乃極尋常之物,但在現世怕是價值不菲啊!”李仲麟端詳一陣,在青銅戒指上印下神識烙印,套在手指上試著心神一動,地上那堆金銀便憑空消失!

掌櫃的看到這一幕,長大了嘴巴盯著金銀消失之處。

李仲麟走過去手掌一翻,一塊銀錠赫然現出,“掌櫃的,這幾日的房錢。”

李仲麟將身上一堆雜物都放到了儲物戒指裏,又試著想去賭坊拜訪黃老爺,可黃老爺卻閉門不見,無奈之下李仲麟隻有作罷,便打算去石碑小巷逛逛,等到天黑好再去一趟禁城。

還沒走出多遠,李仲麟突然被一小廝攔住。

“夜別君,我家主人有信給你。”說罷小廝遞過信來便走了。

李仲麟拆開一看——今晚子時,西郊亂墳崗,容子興。

子時,亂墳崗,月黑風高。

寒風擦著枯樹與墓碑吹過,發出詭異的呼呼聲,遠處幽綠的磷火被風撩得隱隱晃動。腳下的枯枝被李仲麟踩得咯吱直響,棲息在此的不知名怪鳥許是被這響聲驚到了,竟也嘎嘎地發出兩聲不耐地慘叫。

“榮子興,出來吧!”

“哈哈哈!”榮子興從一棵樹後走出,見李仲麟確是一人獨來,邪笑道:“夜別君果然夠膽量!”

“手下敗將,有何可懼?”李仲麟毫不客氣。

“你!”榮子興強忍下怒氣,咬牙說道:“你不要太得意,今日這亂墳崗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就憑你?”李仲麟不屑地反問。

“就憑我!”一個破鑼也似的聲音兀然出現,驚得那些暗處的怪鳥又嘎嘎叫了幾聲。

李仲麟循聲望去,竟走出一個身形矮小的奇醜男子,身穿明顯寬大的紫袍,圓溜溜地眼睛正盯向李仲麟。

四目一對,李仲麟頓時驚起一身寒意,並非是當日羅嘯風的那種來自境界差距的壓力,而是一種邪異的死寒之感。

李仲麟略一定神,奚落道:“這便是少主殿下請的高人嗎?”

那矮醜男子不以為意,反而有些自得的說道:“聽說閣下精通音律,又修習劍道,一定是君子崖的人吧?”

李仲麟一聽,心道自己肯定是被此人誤認作君子崖這個門派的弟子了,嘴角一揚,不置可否地答道:“是又怎樣?”

“夜別君,聽說你收了黃老頭兒的酬金?”容子興在一旁滿臉淫邪地說道,“看在她女兒的份上,小王當年留了他的狗命,不過話說回來,她女兒可真是個尤物啊!哈哈哈……你這麼喜歡多管閑事,小王就要讓你知道學人仗義是要付出代價的!如今黃老頭怕是已經和她女兒團圓去了,就讓司徒兄辛苦一趟,好生送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