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所以還不如你死,讓我活著!”寧無雙拚命把抱著自己大腿不肯放手的天冬蹬下去。
天冬淚眼婆娑,緊緊拽住寧無雙的褲子:“為什麼啊?再考慮考慮吧!”
寧無雙此時一隻腳已經跨過高牆,用力一踢終於是把另一隻腳從天冬手裏搶回來,她義正言辭道:“因為你會武功我不會,你是有翅膀的小鳥,進了監牢還能飛出來,要是我進了王府,爬狗洞也爬不出來!”
天冬扯扯身上的鳳冠霞帔,扁扁嘴要哭出來了:“公主好狠心,一點都不顧奴婢的死活,要奴婢去當箭靶子引開追兵。”
寧無雙心裏還是挺愧疚的,但是沒辦法啊!
她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為了保命隻能請命從扶桑嫁到周國和親,同樣為了保命,她也隻能在進王府之前逃婚,天冬是她的貼身侍女,武功很高強,讓她穿著自己的喜服引開追兵,起碼一時半會不用擔心她會被輕易抓住——能支撐到她借亂混出城就好。
寧無雙艱難道:“來年我一定會記得到你墳前給你上一炷香的。”
天冬崩潰地哭出來了。
寧無雙心一橫,不再去看她,直接翻身跳下去,想著跳過這堵牆,再往東跑個十幾裏就能出城了,美好的明天近在咫尺有木有!
對未來充滿憧憬的她跳下高牆……
然後便直接落入一個懷抱。
她震驚萬分地睜開眼。
此時日光正盛,落在屋簷之上又被折射到他們身上,刺得她不由得眯起眼睛,這人的五官輪廓亦是朦朦朧朧,隻感覺他就像是雨後的深穀青山,清新凜冽令人看不真切。
“公主好身手。”環抱著她的人發出一聲低沉的笑,隻是那聲音卻是讓寧無雙背脊發涼,莫名其妙有種落入狼窩的感覺。
寧無雙連忙從他懷裏跳出來,退後幾步,再去看那人,原先朦朧的五官這才漸漸清晰起來。
眉飛入鬢,鼻挺如山,一雙鳳眼生得極好,微微上挑似含情脈脈,若不是身上的氣場太強,真會讓人覺得這不過就是個風度翩翩的文弱書生。
可,他身上那十分眼熟的喜服卻是讓寧無雙瞬間顫抖起來。
“皇六子?!”
雖然她從沒見過她未婚夫的模樣,也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但寧無雙還是不由自主脫口而出。
那人微微勾起嘴角,笑得很儒雅。
可寧無雙心底那種被毒蛇盯上的發毛感覺卻絲毫沒有減少,本能地退後兩步,沒注意看後麵的路,猝不及防就撞上了一柄還未出鞘的刀,她愕然回頭,這才發現這人還帶著十幾個身穿盔甲的軍士,個個麵無表情,即便站在暖陽下,那生鐵的寒冷感也半點不少。
她顫了顫,心涼了涼——今日怕是逃不掉了。
那人亦是轉身,微微躬身見了個禮:“在下周國皇六子,蕭王孟忘歸見過公主。”
兩國聯姻本是大事,可卻出了公主逃婚這種醜事,讓扶桑國和周國都是丟盡了顏麵,扶桑國生怕因此惹怒了周國,又要揮兵南下去揍他們,連忙賠禮道歉,又是送城池送疆土,又是送美人送珠寶,奴顏婢膝到不行,周康帝這才捊著胡須沉沉點了下頭,表示既往不咎,我們還是好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