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兆雪招呼劉文輝們坐下,取了兩個高腳杯,放到書台上,書台上的大酒杯裏有事先醒好的紅酒。陸兆雪端了過來,為獨眼老九和自己各自斟了小半杯,然後自己舉起酒杯,敬了敬獨眼老九,然後仰脖一飲而盡,與之前在酒店的輕抿一口截然不同,小半杯紅酒下肚,陸兆雪臉上微微泛紅,細看之下,頎長如天鵝絨般的脖頸也香汗津津,不得不說,這婦人的膚如凝脂,保養得極好。
陸兆雪飲完酒,雙眸盯著酒杯,悠長歎出一口氣,略顯疲憊地說:“陳大師,你就說吧,就沒有劉文輝陸兆雪辦不了的事兒,過不去的坎兒。您隻管說,若真有辦法破解,你說什麼,劉文輝照辦便是。”
眼下的陸兆雪哪裏還有還有省城巨富的倨傲,甚至之前在酒店的輕蔑神情也一掃而光了,劉文輝從她眼神裏讀出了一絲恐懼,半分懷疑,不過七成還是渴望。劉文輝心底裏暗暗為陸兆雪豎起了大拇哥,這份心智,劉文輝怕是學不來了。到了這般地步,她還是沒有被眼前所處的困境打倒,她想的是如何脫困而出,而不是舉手認栽。
獨眼老九也不再賣關子,嚐了一下紅酒,是波爾多的瓦朗德魯。果然,在陸兆雪的家中,就不會有凡品,自己不好酒,若是酒友,非討一瓶回去不可,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紅酒臻品。
“適才進門,就覺陰氣衝天,男主雖然新逝,但陰氣不至於如此之盛。劉文輝在您來之前,在貴府後院用‘七星禹步法’占算天元,此法暗含北鬥七星命數,行至最後一步——搖光步時,異象突現,這最後一步再也跨不下去了。劉文輝結降龍印於左手,伏虎印於右手,雙手合十,指於搖光步坤位,並大喝一聲——開,聽聞四周樹枝沙沙作響,陰風鼓鼓,有枯葉落下,飄散若蛇,劉文輝才明白。”
“劉文輝用‘七星禹步法’卜出妖邪乃陰蛇一路,陰氣太盛,有妖物作祟。但‘三頭蛇’邪術屬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必有妖術相佐,方才成事。又因時間緊迫,劉文輝未細細探查,陸總您就回來了,以劉文輝之經驗,‘迷魂降,三頭蛇’乃邪術正宗,不過此法相傳早已失佚,沒成想今兒倒是在貴府見到了,也是奇聞一件。”
獨眼老九娓娓道來,語氣平和,就像講故事一般。講者無心,聽者有意,陸兆雪聽完獨眼老九的一番話,握酒杯的手攥得更緊了,再用些力,劉文輝怕她把酒杯都捏破了。劉文輝也是長了見識,劉文輝隻知迷魂降,卻不知道三頭蛇,白讀那麼的經典啦,看來還是得下功夫啊。玄門一路,當學獨眼老九,學獨眼老九,皓首窮經,劉文輝連門都還沒摸到呢。
用“七星禹步法”來測邪魅,這是大大出乎劉文輝意料的,步罡踏鬥,一般用於齋醮中的儀式元,用於禮拜星鬥、祭祀神靈之用。沒想到,獨眼老九卻用此法結合北鬥命數,推算出邪物乃三頭蛇一類,真是神乎其技呀。
“那您說的三頭蛇在哪呢?劉文輝屋裏每日都有人清潔打掃,一個角落都不會放過的,劉文輝近來沒有人想劉文輝說起,在家中看到蛇呀?”陸兆雪哪裏知道,此蛇非彼蛇,凡間的蛇是活生生的生物,而三頭蛇乃陰蛇,屬妖邪一類,凡人若是沒些道行,哪裏能找出它來?
“肉眼凡胎,自然看它不著,要找它也不難,敢問陸總,在這家中,哪個地方你待著時間最長?”獨眼老九忽然站起身來,眼神四下探掃,不知道在尋些什麼。
陸兆雪被獨眼老九這麼一問,倒是真的不好說了,自己在家的時間極少,都是隨丈夫在外應酬公幹。如今丈夫先去了,自己就更忙了,家裏待得時間也就越少了。陸兆雪馬上回答到:“若說時間最長,還是臥室吧,書房劉文輝近來甚少接待,回家就是洗漱睡覺了,最近事多,劉文輝極容易疲倦。”
“那便好辦,煩請陸總帶劉文輝們去您的臥室一探,劉文輝自由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