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3)

從公正小區回去的那天晚上,我剛把散了架似的身體扔到床上,就迷迷糊糊地做了一個夢。

我夢到劉小月板著臉說:“小西,你是我妹妹,怎麼能不經我的允許,就靠近我的心愛之人呢?”

我慌忙擺著手,語無倫次地辯解著,反駁著。但劉小月並不想聽我的解釋,冷冷一笑說:“哼,我還以為隻有肖紅玉是狐狸精呢,卻沒想到,你居然比她還可惡。”

她冰冷的眼神就跟鋒利的寶劍似的,“嗖”的一聲,就在我的胸口上戳了個血窟窿。我一驚,立刻清醒了過來。一摸額頭,全是冷汗。

惡夢雖然虛幻怪誕,但卻猶如當頭一棒般給我敲響了警鍾。我決定,不管是為了劉小月還是為了我自己,我都不能再靠近那個男人。他就像一朵搖曳生姿的罌粟花,會令人不由自主地上癮,沉淪。而一旦被他蠱惑,剩下的必是人間地獄,萬劫不複。

我發誓,一定要想盡辦法離他遠一點,再遠一點。

為此,我去找過張一凡,請他去找“茄子條”替我說說好話,可每次他都是雄赳赳氣昂昂地去,蔫頭耷腦的回,末了,還總不忘提醒我一句:“何西,胳膊擰不過大腿,認命吧。”

我真的不想認命,可肩膀上背負的債務跟如來佛祖的五指山一樣,任憑我有騰雲駕霧的本事也隻能忍氣吞聲地當縮頭烏龜。

接下來,不知是伏地魔在打瞌睡還是我的祈禱終於感動了上蒼,總之,我竟然風平浪靜地度過了整整一個月,這一個月,我不但沒再往公正小區送雞尾酒,甚至連別的送酒工作都一並取消了。終於不用再渾身緊繃,如臨大敵般麵對那個男人了,終於不用再背著個大太陽滿大街奔波了……。這給我幸福的,連睡覺都差點笑醒了。

這段時間的相依為命,讓我和李梅的關係更加鐵了。在她麵前,我可以盡情地口無遮攔,可以肆無忌憚地瘋,鬧,永遠也不用擔心像和劉小月在一起時那樣,引來一記不懂規矩的白眼。而她呢,也早已不再西姐西姐地刻意討好我了,大多數的時候,她都會發揮毒舌功能,擠兌我,打擊我,但同時,卻又比任何人都要關心我。

我很滿足目前的現狀,平淡,卑微,卻也踏實,開心。

星期三的晚上,我和李梅正盤算著下班後去街頭的麻辣燙小撮一頓,張歡突然失魂落魄地來到了我們這個門可羅雀的清潔部。

李梅忙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又是作揖又是打拱的:“哎呦,大領班好,大領班你請進,大領班你這是來視察民情的嗎?”

張歡把臉拉的又長又臭,一把推開李梅說:“多年的姐妹了,能不能不這麼惡心人了?”

李梅不解地說:“我都不明白了,你這都已經小人得誌升為大官了,怎麼還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呀?”

張歡歎口氣說:“你們根本不知道,我這個領班呀,也就是個幌子,而真正掌管大權的,還是肖紅玉那個賤人……,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她現在恨不得一整天都住進經理室,張義那個老色鬼,都快被她壓榨的精盡人亡了。哎,隻是可憐張一凡了,注定隻能是個千年備胎……。”

正嘮叨著,見我們已經在換工服,便又說:“還是你們這工作好,雖然累點苦點工資少點,但至少,可以早點下班,不象我們,永遠都這麼晝夜顛倒……。”

“別唐僧了行嗎?”李梅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說:“張歡,你要是真心想訴苦,就翹會班請我姐倆去吃宵夜吧。”

張歡倒也痛快,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李梅這家夥就是典型的小市民,一看有便宜可占,馬上就把街頭的那家麻辣燙拋到九霄雲外了,立即衝進了頗具情調的西餐廳。一進去先不由分說地點了三份牛排套餐,給張歡心疼的,都忘記發牢騷了。

我們三個正在大快朵頤,突然看到臨桌的幾個男子唾沫橫飛地好像在議論什麼?我們本不想聽,可因為距離太近,那些話還是長了腿似的鑽進了我們的耳孔裏。

男子甲說:“聽說了嗎?吳氏集團攤上大事了。”

男子乙說:“什麼大事?”

男子丙說:“據說是因為得罪了沈家大少,被強製性地踢出了聯合商會。”

男子甲說:“這還不止,據說,如果吳東不公開致歉,吳氏的股份都會大跌的。”

男子乙說:“嗯,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按理說吳東那麼老成持重的一個人,怎麼會不明白得罪沈家大少的嚴重後果呢?”

男子丙說:“吳東是沒錯,錯就錯在他有一個不成器的弟弟,據說這一次,也是他的那個弟弟惹怒了沈家大少,才會招來這一次飛天橫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