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英最是實誠,見歐陽玉兒嘴唇都凍紫了,立刻脫下棉服披在了她的身上。而其他的美人,也都有貼心的傭人在旁邊噓寒問暖,唯有李梅,孤零零地站在最後麵,仍然跟一棵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小白菜似的。
本來還以為憑借著那兩記精品馬屁,她長期被無視的局麵就會有所改善,可沒想到,收效仍然甚微。
偏偏張小風還借著轉身之際,不偏不倚地,結結實實地踩到了她的腳麵上。
看著她那副明明很疼痛卻又竭力隱忍的樣子,我頓覺心亂如麻。哪怕是她現在已經和我形同陌路了,我也見不得她被人欺負。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張小風分明就是故意的。更確切地說,應該是姬幻兒假借張小風的那隻腳在為自己泄私憤。
她恨李梅,地球人都知道。
眾人在徹骨的冷風中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那扇不近人情的朱漆大門終於打開了。
看到門口垂首恭立的幾位美人,千姑姑滿臉的不耐煩,揮揮手,像趕蒼蠅似的說:“你們都退下吧,夫人要陪大少吃早飯,沒工夫招待你們了。”
可憐那幾位在寒風中都快凍成冰雕的美人了,就這樣被輕飄飄地打發了?我真是替她們有些不值。何苦呢?賠了笑臉,丟了尊嚴,到頭來,卻還是被人作踐到了泥土裏。
因為怕千姑姑遷怒,整整一天,劉小月都沒敢再往幽幽閣去。但每分每秒,她都坐立不安的跟在火堆上炙烤一樣。幾乎每隔一個小時,都會派我出去一次打探對手的情況。
而和我差不多待遇的,還有洛英。
我們兩個在小路上溜達了一圈,發現各個美人都按兵不動,便像排除警報似的稍稍放下心來。
最後,我倆就跟勞累了半天的民工一樣,抄著手蹲在山坡上,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
洛英說:“何西,你有沒有覺得?大少就像從畫裏走出來的人一樣?簡直太迷人了。”
我撇撇嘴,沒有說話。
洛英又自顧自地說:“我現在終於知道,歐陽玉兒那麼一個傲慢自負的人,為什麼偏偏對大少情有獨鍾了?”
我依舊緊繃著臉保持沉默。
可洛英這家夥不識趣的很,我都已經擺明了態度不想探討這個話題了,她卻仍然自娛自樂般喋不休。“哦,對了,何西,你昨天哭什麼?”
我趕緊矢口否認,“眼裏進了點東西,沒哭。”
洛英擺出一副完全不信的表情,拖長了聲音說:“何西,你有心事……。”
我一聽她這種劉小月似的語氣就火冒三丈,當下便凶巴巴地嗆了過去:“關你屁事?”
洛英搖搖頭,說:“惱羞成怒,看來心事還很沉重。”
我一擰脖子,索性不再理她。
洛英一見我急了,趕緊繳械投降,笑著說:“行了,行了,我不問了。”
可剛消停了一會,她突然又神秘兮兮地問:“何西,猜猜看,大少今天晚上會光顧哪個美人的閣樓?”
我捂著瞬間如一百隻老鼠同時亂刨的胸口,有氣無力地說:“師傅,你一定要沒完沒了的繼續這個話題嗎?”
洛英捅了捅我的胳膊,說:“別急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八卦一下唄。”
我歎口氣說:“我八卦不出來,你自己猜去吧。”
“我猜呀,大少今晚肯定會去肖紅玉那兒。”
“為什麼?”
“夫人既然有意捧她,一次推薦不成,必然還會有第二次和第三次的。所以,我肯定,今天晚上,大少一定會去41號閣樓的。”
洛英雖然分析的頭頭是道,但我卻不以為然。千幽夫人有什麼打算我不得而知,但幽冥老板是什麼人物?他怎麼可能願意做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所以,我斷定,今晚誰都有可能,唯有肖紅玉不太可能。
洛英看了看四周,突然又壓低了聲音說:“何西,你知道嗎?昨天晚上青可被打了?”
我一怔,立刻想到了昨晚碰到她哭泣的那一幕,便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
洛英說:“不瞞你說,歐陽玉兒昨天晚上都開始折騰我了,讓我每隔半個小時都出來溜達一圈。我剛走到41號閣樓門口,就碰到青可哭著從裏麵跑出來了。”
“就憑這些,你就能斷定她被打了嗎?或許,人家隻是挨了幾句罵而已。”
“初開始我也是這麼認為的,畢竟現在動手打人的主子已經不多了,可是,今天早上,我卻看到青可的手腕上有青一道紫一道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