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1 / 3)

我扭了扭脖子說:“別鬧,煩著呢。”

洛英“嘻嘻”一笑說:“看到師傅居然還敢說煩?丫頭,你不想混了吧?”

我懶的跟她貧,沒好氣地說:“你打好飯了嗎?打好了就走吧。”

洛英舉了一下手中的保溫飯盒,歎口氣說:“哎,就打了一點點。歐陽美人這兩天隻顧著為千姑姑的生辰練習舞蹈呢,節食節的連胃都開始疼起來了。我剛去前閣跟之綠要了一點健胃藥,希望她吃完藥,能夠將就著把這點飯吃掉。”

我不禁暗暗咋舌,這歐陽玉兒也真夠用心良苦的,為了跳個舞居然把自己的胃都給虐壞了。

我突然又想到了千姑姑嚴禁美人們用藥,便不解地問:“美人生病,不都有醫療所的醫生專門開藥嗎?之綠私自給你藥,難道就不怕被千姑姑懲罰嗎?”

“我才不願意找那些醫生呢,又是抽血又是號脈的,正常人都會被折磨瘋了。再說,隻是一些普通的健胃藥而已,姑姑是不會幹涉的。”

我突然想到劉小月這段時間憂慮交加,睡眠極其不好,當下便說:“洛英,劉美人這段時間精神焦慮的利害,我也可以找之綠取點安定片嗎?”

洛英搖頭說:“恐怕不行,之綠不太喜歡給我們這些人接觸。”

“那你怎麼就可以?難道我們的身份不是一樣的嗎?”

洛英把嘴巴湊近我的耳朵說:“真不一樣,因為前兩天我幫過之綠,她為了還人情才願意給我藥的。”

“你幫她?怎麼可能?我們在後院,人家在幽幽閣,八竿子都打不著,你怎麼幫她了?”

“真的,前幾天她給肖美人送燕窩時,不小心崴了一腳,一瘸一拐的看著挺可憐,於是我就主動上前,替她把燕窩送去了41號閣樓,你說,她要不要感激我?”

我陰陽怪氣地說:“師傅,恭喜你呀,那之綠和之紅可是千姑姑的左膀右臂,如今你已經抱住了她的其中一隻胳膊,離飛黃騰達還會遠嗎?”

洛英不屑的說:“誰稀罕抱她的胳膊?就那種渾身都散發著妖氣的老太婆,看一眼我都覺得瘮的慌。”

我趕緊把手指豎在嘴唇上“噓”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洛英,你瘋了吧,居然敢對千姑姑評頭論足。”

洛英吐了吐舌頭說:“瞧瞧,我居然把這個大忌給忘了……。哎,何西,不瞞你說,我現在已經快被歐陽美人折磨的快要神經失常了。自從那肖美人懷孕後,她一會兒哭一會笑的,小西,你知道嗎?我現在一看到她腿腳就發軟。”

聞聽此言,我立刻拍著她的手背說:“師傅,別說了,說多了都是淚。等她們集體懷孕了,我們也就解脫了……。”

“你說得倒輕巧。”洛英粗魯地打斷了我的話,“劉美人幾乎獲得了大少的專寵都沒有懷孕,更何況歐陽美人這種一個月都不能見大少一麵的倒黴蛋……?”

我忙捂住了她的嘴,說:“洛英,你今天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不謹慎呢?美人兒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咱們亂嚼舌根呢?”

洛英立刻警覺起來閉上了嘴巴,好在四周寧靜,根本就沒有別具用心的好事之人。

千姑姑壽誕當日,熱鬧的情景跟濃墨渲染的盛大節日似的,不但整個幽幽閣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就連美人們所住的閣樓門口,都被貼上了大紅的“壽”字。

而且,為了顯示對老人的尊重,幽幽閣特意下達了一條通知:壽宴當天,不允許美人們袒胸露乳,舉止輕浮。

因為這個製約,美人們隻得打消了在沈奕可麵前春光乍瀉,搔首弄姿的念頭,一個個都很無奈地穿上了古板且又嚴肅的長衫長褲。劉小月雖然也跟她們一樣套上了那種中規中矩的衣服,但卻仍然不忘給自己的十指塗上了殷紅如血的指甲油。

在我看來,那種指甲油妖冶,媚俗,實在不適合配那麼莊重的一套服裝。可是,劉小月偏就對那種指甲油情有獨鍾,無論什麼場合?什麼服裝?隻要沈家大少有可能會出現的地方,她都會堅定不已地,一絲不苟地塗抹上那種指甲油,我有時真有點懷疑,她有很嚴重的戀物癖。

和以往一樣,為了對姑姑表達忠心,美人們連早餐都來不及吃,都迫不及待地來到了幽幽閣。

作為今天的絕對女一號,千姑姑衣著利落,精神抖擻,和千幽夫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有一種豪門母女的即視感。許是自己生辰的緣故,她一掃平素那種傲慢冷漠的樣子,竟也和藹可親地答謝了諸位美人的一番拳拳之心。

唯獨有孕在身的國寶肖紅玉比較例外,眼看著都快日上三竿了才姍姍而來。且一來就像女王巡邏一樣立即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甚至連千幽,都拉著她的手連聲說“妹妹小心,妹妹小心”。

剛剛三個多月身孕的肖紅玉裝模作樣地扶著腰身,拚命地把尚且一馬平川的肚子向前挺。那樣子,就跟一隻正在努力開屏的孔雀一樣,又滑稽又可笑。

她向夫人和姑姑略微點了點頭後,便趾高氣揚地對青可說:“這凳子太硬了,硌得慌,你去給我搬把軟凳子過來。”

青可還沒有開始行動,千幽已經忙不迭地站了起來說:“坐我這兒吧,我的凳子很軟。”

肖紅玉擺著手說:“不,不,這怎麼行呢?夫人你的身體這麼弱,還是自己坐吧。”

這句話乍一聽溫婉親切,善解人意,但細細品味起來,卻又暗含了幾分諷刺和鄙視。

千幽夫人單純善良,倒也沒聽出什麼破綻,但旁邊的千姑姑卻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不悅地說:“肖美人,你難道不知道嗎?孕婦坐軟凳子不利於胎兒的發育。”

肖紅玉一怔,不可一世的麵容上頓時多了幾分慌亂。她如今的地位,全是拜腹中胎兒所賜,她可不敢拿這個命根子的健康冒險。

她笑著說:“瞧,一孕傻三年,我竟然忘記了孕婦不適合坐軟凳子了,多謝姑姑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