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1 / 2)

不管我有多麼的不願意麵對,殘酷的真相都橫在了我的麵前:我是他養在山林別苑之中的寵物,我是他無數個生娃工具之中的其中一員。而他真正傾心相待的,卻始終是自己的妻子,為了圓妻子想要做母親的夢想,他不惜誘我失身,懷孕,不惜哄騙即將臨盆的我住進醫院,然後再授意她們搶走我的孩子……。

他好殘忍!好陰毒!

雖然,難以壓製的潑天怒火正醞釀著毀天滅地的凶狠氣勢。可此時此刻的我,卻連發脾氣的力量都沒有了,隻是怔怔地看著他,幽幽地歎息了一聲。

聽到歎息聲,他慢慢地轉過了身子。

不同與往昔的帥氣逼人,此刻的他,麵容枯黃,憔悴,尤其是那兩個垂在眼眶下麵的眼袋,瞬間讓他蒼老了很多。

我們兩個人默默對視,氛圍平靜的就像床頭櫃上擺放的那杯水,半點漣漪都沒有泛起。

我其實是希望他能給我一個解釋的,哪怕是騙我都好,至少我的心也不會蒼涼的像荒蕪了幾千年的戈壁沙灘,可是,很遺憾,他隻是用那種我從來都看不懂的幽深目光盯著我,一句話也不說。

是呀,已經沒有必要再對著我虛與委蛇了。孩子都已經被搶走了。再多的解釋在這個蒼白的事實麵前,不都形同與放屁嗎?

我開門見山地問:“孩子已經被抱走了?對嗎?”

話一出口,連我自己都覺得驚訝,在經曆一場挫骨揚灰般的錐心之痛後,我的聲音,居然還可以這樣雲淡風輕,波瀾不驚?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成熟。

“沒有,他還需要留在醫院裏觀察幾天。”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會出現我的病房裏?守護孩子的同時再順道看看我這個被他耍的團團轉的白癡,借此讓自己的良心好過一些而已。

不過,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已經不重要了。

我淒然一笑,問:“我可以看看孩子嗎?”

他抿了抿幹裂的嘴唇,沙啞著聲音說:“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先把身體養好再說吧。”

我不理會他的惺惺作態,又問:“果然如朱醫生說的那樣,是男孩?”

“對,是男孩。”

“健康嗎?”

“很健康。”

我懷胎十月的親生骨肉,平安,健康,這多多少少可以慰籍一下我這顆已經千瘡百孔的心。

正在這時,門口想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一個輕盈的身影慢慢地走了進來。

我知道有人進來了,可我卻連眼珠子都懶得移動一下。我堅信,無論進來的是誰?都是來嘲笑我這個超級無敵大傻逼的。不可笑嗎?我自命清高地以為一朝分娩的必是愛情的結晶,可結果呢?卻不過是稀裏糊塗地替人家夫妻圓了一個生子夢而已。這麼荒唐而又幼稚的行為,是足以讓每個觀眾都捧腹大笑了。

我直勾勾地望著天花板,木然地問:“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沈奕可慢慢地走到我的身邊,伸出冰冷的手指,粗魯地扳住我的臉,苛刻而又凶狠地說:“你真把自己當生娃工具了?夠灑脫的呀,生下孩子就走,難道你不想要報酬嗎?說,想要多少錢?”

原形畢露,說的就是此刻的沈奕可吧?原來,那些曾經的柔情似水,恩愛纏綿,果然都是他媽的在做戲。

“呸”的一聲,我把一口唾液啐到了他的臉上。

沈奕可抽出一張餐巾紙, 在臉上隨便擦了兩下,說:“何西你給我聽好了,沒有我的命令,你哪裏也別想去。”

“變態,人渣,孩子都給你生下了,我身上還有什麼……是你可以利用的?”我雖然是在竭盡全力地大聲嘶喊,奈何已經兩天都沒有吃東西了,聲音聽上去輕飄飄的倒像是在哭訴,在哀求。我恨死了這個樣子的自己,我不想在這個男人麵前示弱,哪怕是死,我也想威風凜凜的讓他永遠也不敢小覷了我。

沈奕可邪佞一笑,手指從我的臉上慢慢地移到我的胸口,說:“你的這具身體,對我還有誘惑力,我怎麼會舍得讓你離開呢?”

我怒極,拚命抓起床頭櫃上的那個裝滿水的玻璃杯,使盡全力砸向了他那張可惡至極的臉。

他沒有躲避,任憑潑灑出來的水淋濕了他的頭發,任憑玻璃杯從他的臉上彈跳到地上,“哢嚓”一聲,碎裂成渣。

他的額頭上,瞬間就多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鮮血,開始不停地往外冒,很快就把他的臉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