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開她的手,說:“好,那咱們做一個交易如何?”
劉小月像看到了曙光,忙不迭擦幹了臉上的淚水,說:“小西,你說,不管是什麼?我都答應你。”
“從今以後,不準再用昔日有恩與我的事情要挾我,不準再踏入我的閣樓,更不準尋釁滋事故意到我的麵前耀武揚威,能做到嗎?”
劉小月連連點頭,說:“能,小西,我能。如果我能做到,你是不是就可以為我保守秘密了?”
“你記住了,我幫你保守秘密,就等於回報你曾經的對我的恩情了。從此以後,咱們兩清了,現在,你可以給我滾出去了。”
劉小月再也顧不得什麼淑女風範,美人儀態了,奪門就逃了出去。
洛英說:“何西,她有把柄握在我們的手裏,從此是不是就可以消停了?”
我微微搖頭,說:“狼就是狼,無論怎麼做小伏低,可終究也改變不了凶殘本性。”
見洛英一臉懵圈,我又補充了一句:“放心吧,至少在她掩蓋了所有的證據之前,我們是安全的。”
為了保障母乳安全,這次返回古宅後,我從不去大食堂吃飯,好在歐陽玉兒懷孕時,曾破例允許在閣樓裏單開了個小灶,而我就借助這個優勢,自己做飯給自己吃,需要什麼食材,隻讓洛英去大食堂裏取。考慮到我要給沈氏長孫提供原生態的母乳,所以大食堂的人倒也不會為難我們,基本上都是有求必應。
而洛英無論從大食堂裏取回了什麼食材,我都是一洗再洗,反複清理。唯恐上麵沾染了什麼不潔的東西,再通過我的母乳讓孩子遭受無妄之災。
除了在飲食上小心謹慎外,我們閣樓的大門也長期緊閉,幾乎和外麵的世界隔絕了。幽幽閣不管舉行多麼隆重的宴席或者表演,我們姐妹都不看,不管,也不問。
洛英每每看到我愈加沉悶的性格,都不禁心疼落淚:“何西,原來那個活潑可愛的你,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
自然回不來了。每個人都在變,我要是不跟隨著與時俱進,很快就會被這座冰冷的古宅淹沒成一把白骨的,我賤命一條,死了就死了,可我的兒子怎麼辦?若夫人果然把他視為己出也就罷了,可萬一,隻是把他當成棋子?或者是工具呢?
我幾乎不敢想下去。
雖然我巴不得一直窩在閣樓裏免遭天降橫禍,但為了保障長孫的營養需求,我卻必須要去醫療所接受每月一次的定期檢查。早已回到工作崗位的安醫生對我還算客氣,但每每看到他,我便會汗毛倒豎,冷汗涔涔。這古宅當真是藏龍臥虎,人才濟濟呀,誰能想像到?一個窮凶極惡,殘暴狠辣的殺人凶手。隻需披上一件素白如雪的白大褂,便能化身為一個溫厚,儒雅的家庭醫生?
好在他當日追殺我們的時候,月黑風高,路燈昏黃,而從頭到尾都沒有見過我真實麵目的他,或許早已經把當日厲鬼一樣的我給拋諸腦後了,可經曆了那場撕心裂肺般的血光之災後,我又怎敢把他忘記呀?
因此,我表麵上對他的醫囑唯唯諾諾,但一轉身,就毫不猶豫地把他給我開的營養食品,一股腦兒地倒進下水道裏。如此善於偽裝的陰毒之人,我要是還傻傻的吃下他開的營養品,估計不用別人動手,我這會兒早已經屍骨發寒了。
有一次,當我又從醫療所返回閣樓的時候,和肖紅玉狹路相逢了,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竟然凶狠狠地罵了一句:“婊子。”
要按我以前的性格,即使強忍著不甩她一個響亮的耳光也會牙尖嘴利地來一番大還擊的,可現在,我隻是裝作沒有聽到,很快便匆匆離開了。說我犯慫也好,懦弱也罷,我都無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現在隻想息事寧人地陪在兒子的身邊,然後再尋找機會帶他逃出古宅。
再說了,肖紅玉如此嫉恨我,確實是有幾分緣由的。雖同樣淪為了生娃工具,可我不但一舉生下了一個兒子,且還可以借著母乳喂養的機會和孩子親密片刻,而她,據說女兒剛生下來就被帶進了幽幽閣,一個月都不能見上一麵。這新仇舊恨的加在一起,肖紅玉自然就把當成了不共戴天的頭號敵人。
經過雜物房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狗子,不知老崔離開的這段時間,這弱智兒過得怎麼樣?擇日不如撞日,我決定去看看他。
於是,我和洛英裝作取生活用品,便走進了雜物房。
一個年約四十,麵容和善的大胖子正在分揀物品,看到我們後,便公事公辦地問:“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