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芝此刻但隻想將墨泫給大卸八塊了。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害怕這諦聽嗎?
等到靈芝回過神來的時候,但見墨泫已然悠悠的從殿內走了出來,站在她的麵前,“我想我開始明白太子為什麼要挖這銅獸出來了,怕是用來對付你的吧?”
靈芝怒火忽然升騰了起來,揚起手來就要一個巴掌扇下去。
可是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避開,而她的手高抬起來的時候,在還沒觸碰到他的臉的時候忽然止住了,就這麼無奈的將手舉在半空中,他神情倨傲,冰涼冷漠,這宛如攬下了漫天星辰的男子,此時此刻竟然令她有種不忍下手的衝動。
她忿忿的哼了一聲便收回了手,“不與你等凡夫俗子一般見識。”她暗中揉著自己被摔痛了的手臂,細聲的說:“狐祖說了,九葉靈芝乃天生祥瑞,我之所在必定江山一統,天下大同,你們人間這什麼欽天監,哪裏有狐祖的修為高?”
狐祖從不妄語,她自是深信不疑。
她原本就是一副無邪的模樣,從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的性子了,而今就連說話都小小的聲音,卻是讓墨泫有些不自在了起來,輕歎了一口氣,心中暗道:“我怎麼也與父皇一樣多疑了起來,這分明就是太子的計策,我居然當真了!”
再看靈芝這委屈的模樣,剛才墨泫本以為她那一巴掌真會就這麼下來了,卻沒想到她最後居然收手了。
正當他欲啟齒的時候,前邊回廊處卻見太子的身影朝此行來,身後還跟隨著那謀士徐守策,墨泫原本鬆懈下來的心思又再度一緊,忽然將靈芝的手一抓,讓她靠近了自己的身側去。
“你又……”靈芝正待發作的時候,墨泫卻聲音忽然穩了下來,沉下了聲音說:“不要鬧。”
就這樣輕緩緩的一句話,與他平時那般冰冷沉默的性子完全相悖,就像是一根羽毛一樣輕輕的在耳邊撩動,更像是在……哄她!
靈芝詫異的瞠大了眼看著他,居然……他也會有這麼溫柔的時候。
不等靈芝想明白,太子已然朝著這邊走了過來,似乎他也很詫異,此時墨泫怎麼也會來到此處。而在他身邊的那個女子也甚是搶眼,墨廷這倒奇怪了,他知道墨泫與邱剪容之間的過往,也知道這個二弟對邱剪容用情至深,身邊現在怎麼卻憑空的多出了這麼一個女子來?
“二弟深夜進宮,倒是難得。”太子帶著他的謀士走了過來,說話當間卻是將眼光放在了靈芝的身上,不住的打量著她,“這位姑娘是?”
“我府上的人,姨娘想見她,故而我深夜帶她進宮。”墨泫不想節外生枝,故而將這事推諉在了瑩妃的頭上,這樣也是最好的借口了。
“可是,這裏不是紫霜殿的方向啊!”太子淺笑著說,繞有意思的望了一眼這停放銅獸的承趾宮,心下一沉吟,“二弟想來,也對這銅獸有心思吧?”
“這銅獸你是從何處得來的?”靈芝終於也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
“自然是從望京山上挖出來的,帝京中近來怪事頻發,隻怕是這京中來了不詳之人,或也說不定!”他說著,這意圖很是明顯了,怕是要借助這些接連著發生的事情,讓皇帝以為墨泫回京來,是一件不詳之事。
太子一邊說著,一邊卻是朝著那承趾宮的方向走去,墨泫這才忽然想起守在宮門外的侍衛被靈芝弄暈了,他的手一緊。
靈芝何其聰慧,在墨泫發現這事情之後,早是暗中將那瞌睡蟲給召了回來,在太子轉入那廊庭中的時候,便聽到那侍衛在那裏訓斥的聲音,“當值的時候打瞌睡,是不怕掉腦袋了嗎?”隨後轉身卻看到太子已然在了跟前,侍衛忽然一驚,紛紛跪倒在地上。
太子冷睨著這些人,沒有開口言說訓斥的事,而是問:“可有人進過承趾宮?”
“並,並無。”侍衛剛才一直倒在上,也不好說什麼,但是皇帝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銅獸,故而侍衛此刻隻能欺瞞著回。
太子略微沉吟,回首看了身後的徐守策一眼,那白麵謀士深沉的站在當處,也並沒有再開口說什麼,反倒是饒有意思的看著墨泫身旁的女子。
墨泫依舊是拉著靈芝,不想她再開口惹出什麼事,故而對太子說:“皇兄欲看銅獸但且隨意,我先帶她往紫霜殿了。”說罷便匆匆的離去。
太子站在那裏就這麼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側首問那白衣謀士,“軍師看如何?二弟這是對這銅獸起了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