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桶!什麼都給你準備好了,還帶了這麼多人,你竟然連個祠堂都收不回來,我要你有何用?”暗沉的書房裏,一人背著手看著窗外,對身後的人斥責道。
那身後的人驚恐的跪了下來,嘴裏不停的告罪:“爺,小的該死,小的沒用,求爺饒了小的這一回!”說著不停的磕著頭,好像頭磕在地上不疼似的。
過了一會兒,那背著手的人才不慌不忙的道:“好了,你也跟了我這麼多年了,你的能力我還是知道的。說說吧,究竟怎麼回事?”
這話就是原諒他了?跪在地上的人小心的站了起來,燈光照在他身上,赫赫是去葉家搶祠堂的麻子。
麻子將祠堂裏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說了一遍。那背著手的人聽罷,踱著手在書房裏走了一會兒,抬起頭盯著麻子道:“那小丫頭片子真的說她跟知縣家的小姐是好友?”
“哎喲,爺呀,小的哪敢騙你呀?那小丫頭就是這麼說的,當時好多人都聽見了的。要不小的拚了這條小命也把那祠堂給您搶回來呀?”麻子忙表忠心。
那人不置可否的笑笑,“這可真是捉弄人,爺千方百計想要跟那周知縣打點好關係,卻沒門路,這一個小丫頭片子都比爺強啊。”
麻子被他這話說的心驚膽戰,小心的討好道:“爺,要不我們把那小丫頭抓來,看看她說的是不是真的?”綁票勒索這事他們是做熟了的,所以麻子提這個主意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笨!”那位爺斥責道:“那丫頭要是說的是真的,她真跟那知縣家的小姐是好友,我們不是得罪了這周知縣?”
“小的笨,小的笨,小的出的是餿主意!”麻子說著還輕輕的抽著自個的臉,生怕自個的餿主意惹的爺煩。
那位爺伸了伸手製止了麻子抽臉的動作,道:“你派人去榆樹村打聽打聽這小丫頭片子的底細。”
麻子聽令的退下了。
翌日一早,齊珍兒早早就去山上摘了周家要的野果子,送了過去,還跟葉老爺子約好了地方,到時候彙合好去嵩山寺。
從出了村子齊珍兒就覺得有些怪怪的,她身後不遠處總有兩個人一直跟著她。她走快些,他們也走快些,她放慢了步子,那些人也慢悠悠的跟著她。雖說今兒是集,鄉下人家趕集的也多,可是那兩個人看著就不像是鄉下人,要說像什麼,對,像葉家老二葉石斜,他們看著都有些流裏流氣的,一眼就不是正經人。
可是她一個小姑娘哪裏吸引人家跟著她呢?難道是拐子?可是也不對啊,這一路上很多地方方便他們把她弄走啊,可是他們都沒有動手,隻是不遠不近的跟著她,就像是隻為了跟著她似的。
遠遠看著兩個人跟著她,珍兒心裏有些驚恐,不過也暗暗慶幸著,幸虧今兒勸著虎子跟了葉老爺子一起了,要不然她才要更擔心呢。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村裏人去堵葉家的門把虎子跟嚇著了,從那以後他更粘珍兒了,珍兒去哪兒他都要跟著,不然就苦著臉。珍兒心疼他,也知道他是缺乏安全感,是以去哪兒都會帶著他。今兒是葉老爺子也要去嵩山寺,她才勸虎子跟老爺子一起的,怎麼說他們走的也慢些。
眼看著縣城的城門已經在眼前了,城門下還有穿軍服的守城護衛,珍兒的心裏踏實多了。
七拐八拐的去了北區,這裏住著的都是有身份或是有錢人家,周知縣的府邸就在這一區。
敲了敲後門,昨天盼兒囑咐的那個看門的婆子看是珍兒,迎了她進來,叮囑好另一個婆子看門,她親自帶著珍兒往知縣小姐的院子走去。
齊珍兒走的是後麵的角門,從那裏到周小姐的院子要穿過大半個府邸。珍兒一路低眉順眼靜靜的跟著婆子走,既不東張西望,也不問東問西的。她在這樣的府裏呆過,知道這樣的大戶人家都不愛多嘴多舌,不守本分的人。她也不想給自己招麻煩,還是低調些的好。
盼兒陪著自家小姐去給太太請了安,走在園子裏剛好看到守門婆子帶著珍兒往這邊來。她家小姐是個聰慧的,見她往那邊瞄了幾眼,就猜到了什麼。
“那就是你說的那個賣果子的丫頭?”見盼兒點頭應是,周小姐接著道:“看著是個懂規矩的。”
這話雖說是在誇珍兒,盼兒聽在耳裏也很高興,小姐誇珍兒也證明自己的眼光好不是。
那守門婆子雖然不認識自家小姐,卻對小姐身邊的大丫頭盼兒很熟悉,遠遠看著盼兒恭敬的伺候著,那人穿著絲綢襦裙、梳著分肖髻,頭上簪著珍珠翡翠多寶簪,看著貴氣逼人,不用說也知道這就是自家的小姐了。
走到近跟上,那婆子恭敬的行了禮,珍兒習慣性的跟著行了個標準的福禮,屈膝到一半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在齊府吃不飽,穿不暖,天天擔驚受怕的小丫頭了,再表現的這麼有規矩可就引人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