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消停點兒!這麼大年紀了,怎麼老做那沒腦子的事?這席是說送就送的?有什麼由頭?她蓮姐是送禮了,還是這是葉家自家人的席麵?”毛氏一疊聲問下來,蔣氏連一句嘴都還不上。
囁喏半天,蔣氏道:“那蓮姐在院子裏大吼,滿院子的人可都聽見了的,這要不送,那多不好看。”
毛氏隻覺從沒見過這麼蠢的人。蓮姐的要求有多不合理,她都不信滿院子的人會不知道。不合理不搭理就是了。再說了,真要送,這事得過屋裏那一桌人,他們怎麼說她們就怎麼做。蓮姐是兒媳婦都不回家做飯,還吃一份席帶一份席,開了這個頭,她倒想知道以後是不是村裏都有這傳統。
毛氏也懶得理會蔣氏,抄起鏟子繼續炒菜,這是給那些幫忙的人收拾的一桌。吃席一般都是女人跟孩子們先吃完,收拾好他們那一桌,就是幫忙的人吃飯了,飯菜還是一樣的。
蓮姐在院子裏等了老久也沒見蔣氏出來,葉白芍也沒送東西去她家,心裏就有些急。她麵前的魚都快護不住了,那調皮的小孩這會兒也不怕她,趁她吃東西就偷偷的夾一筷子的,她雙拳難敵四手,等著蔣氏給她那個大盤子都裝走呢。
眼見得桌上的菜都吃空了,隻剩下蓮姐麵前還剩下兩盤子菜,桌上的婦人也不嫌棄她,直接伸了筷子。蓮姐眼見的菜都快沒了,扔了筷摔了碗,逮著離她最近的那半大小子,就開始鬧起來。
“你個黑心肝的,我碗裏的菜你也敢偷啊?你個有娘生沒爹養的小崽子,沒吃過東西是咋地?老娘舀到碗裏的你也敢搶,吃了也得給我吐出來。”她還沒罵兩句,就衝著那小子的臉直扇,旁邊的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忙扯開那小子,看他臉上的紅印子,各個都覺得蓮姐過分了。
那孩子是跟他爹一起來的,老娘沒來,老爹又不好跟蓮姐一個女人一般見識,好在村裏人看不下去,開口譴責了。
“蓮姐,怎麼說你也是個長輩呀,怎麼能對個孩子下這樣的毒手啊?”
“長輩有口吃的不都給孩子吃,哪兒還有吃了一口就打成這樣的?”
“就是就是,這也太心黑了。還這樣罵人家,哎呦,糟心喲。”
男人不好開口,女人就沒那麼多顧忌了,一張嘴一句,句句直戳蓮姐的心。
“誰說我有口吃的就得給人家?我家權兒還沒得吃呢,他躺在床上養傷,自然得吃些好的了。”蓮姐不反省,反而認為自個剛剛打輕了,打晚了,你看從自個動手,桌上就沒人敢從她盤裏夾菜了。
要說村裏人現在最不想見的人是誰,那肯定是非葉權莫屬了。惹了這樣的禍就該被趕出榆樹村,他們好心留了他養傷,他就該夾了尾巴做人,哪兒還敢這麼囂張?
蓮姐見眾人還是用譴責的眼神看著她,沒人附和她就算了,還嫌惡的看著她,心裏憋了氣,認為他們狼心狗肺,忘恩負義,扯了嗓子就開始嚎。
“這是要逼死我呀!來坐個席都沒人給好臉色看,還不給吃的,這群白眼狼呀,見我們落了難就欺負我們呀!葉重呀,葉權呀,來看看你們葉家人的嘴臉呀!”蓮姐這一唱三歎的,顛倒黑白,隻認為是別人的過錯。
屋裏人跟庖下的人聽見聲,都跑出來看。聽到她罵葉家族人,葉老爺子跟葉家幾位叔伯都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