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毛氏話音一轉,道:“既然我們吃了這次虧,那下次虧我就不樂意吃了。這會麥子收了,地我就還給你們。各家的地各家種,以後別找我們幫忙。省的我們幫忙種了地,不落好不說,天災人禍還得擔個責任。另外,以後吃飯也分灶吃。最近農忙,沒人來大灶,等這段時間過去了,我們就不管你們吃飯了。你們是再打灶也好,搬回城裏住也好,我們都不管。”
葉石燕夫婦都沒想到毛氏把事情做的這麼絕,不給種地,連吃飯也不管了。什麼讓他們搬回城裏住?不就是寒磣他們麼。他們要能回去,還在這山溝溝裏窩了一年?
這下葉石燕是真不淡定了,又是作揖又是敬茶的要給毛氏賠禮,可毛氏就是不理他。最後求到老爺子,老爺子沉吟半晌發的話,徹底打碎了葉石燕他們的美夢。
“既然以後你們要自己種地了,趕明兒割麥子的時候,你也下地吧。”老爺子說完就去了醫廬。
毛氏懶得理會他們這一對夫婦,催著葉石韋趕緊下地去看看麥子怎麼樣了。
她自個則是來了孫氏屋裏,說了以上那番話。
葉白芷聽的臉色煞白,“這麼說,以後大伯他們不管我們了?”
孫氏點點頭,又開始無聲的啜泣。
葉白芷氣極,掀了簾子就準備去找三房算賬,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人家對他們掏心掏肺,他們還責怪人家對他們太好。
齊珍兒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孫氏也不敢哭了,忙幫著把葉白芷給拉了回來。
“芷兒,你別這麼大火氣。你現在去找你三叔三嬸,有什麼用?”孫氏勸道。
葉白芷聽的泄了氣,她也知道沒用。經過今兒這麼一鬧,誰還敢對他們好?大伯娘既然說要分開過,那就是拿定主意了,大伯一直照顧著他這倆兄弟,大伯娘心裏有委屈也忍著,今兒她爆發出來,大伯又怎麼會折了她的麵子呢?
“這事,我覺得你大伯娘做的也沒錯。”葉白芷震驚的看著她娘,她娘怎麼會說這樣的話呢?
毛氏被她看的不好意思,還是繼續道:“你大伯娘說的沒錯,這一年多我們是占了他們的便宜。你爹不管事,你三伯見天的往城裏跑,不是你大伯他們幫忙照料了一年的地,我們娘仨吃什麼喝什麼?人家現在不樂意了,難道我們還能學那不講理的,硬貼上去,逼著人給我們種地?”
孫氏說的合情合理,葉白芷心裏也認同,可是想到以後那地沒人種,還有她那好賭的爹,覺的天都跟塌下來了似的。
“芷兒,娘雖然沒本事,可也不能把閨女教的是非不分。你大伯娘對我們有恩,你可別學那眼鼻子淺的,因為她不繼續幫我們種地就記恨上她。人家沒義務養活我們一家老小。”
孫氏這話說的,完全跟她平時的形象顛覆了嘛,齊珍兒心道,真的是想開了,人的眼界也開闊了。
葉白芷點點頭道:“娘,你放心,我沒記恨我大伯娘。人家確實對我們好,你們剛剛說的話我們也聽見了的,就算他們不幫我們家種地,還是幫我們找了幫工,以後出些工錢也一樣。”
孫氏聽她這麼說,才放心。她不想她的女兒恩將仇報,恩怨不分。
沒過多久,就聽見門外一陣喧嘩,葉石韋跟葉蘇木穿著蓑衣帶著鬥笠進門了。
毛氏等他們都等的心急了,正想著再等一會兒,他們要是不會來,就自個去地裏看看呢。可好他們就進門了。
“怎麼樣?怎麼樣?麥子被風吹倒的多麼?”毛氏接過鬥笠,連聲問道。
葉蘇木哭笑不得的道:“娘,你先讓我跟爹喝口水呀。”
毛氏忙倒了兩杯水給他們。
喝了水,葉蘇木見葉白芷跟齊珍兒扶著孫氏來了上房,葉石燕夫婦也進了門,道:“沒多少麥子倒了的。我們家因為地多,種的晚了幾天,正好還有些青,這回下雨倒沒多少損失,就是我們自家在前頭的兩塊地還有二叔家的一塊地黃的早些,中間有些麥子被風吹倒了,不過我們看了,麥穗都還在,沒多少損失。”說著轉向葉石燕夫婦,道:“三叔三嬸就更不用擔心了,你們家的地裏麥子長的更好,剛剛還有幾個路過的人說了,你們家今年一定大豐收。”
一席話說的他們夫妻倆的臉上青白相加,煞是好看。
真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