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那錢中人麵上不顯,心裏卻急起來。他剛剛去找他的老主顧楊管事,帶了這草莓,那楊管事一眼就認出了,還很是欣喜,他們家少爺從京城視察商鋪,正好就喜歡吃這草莓,他想買些給他們少爺,還可以給他們少爺拿去送禮,就是在自家商鋪裏賣也能掙錢,讓他把這筆生意拿下。他聽別人不敢報價,唯一一個報價的也才六十文,想著小孩子沒見過世麵,他出七十文一斤他們就的歡天喜地的答應了,誰知這個小姑娘是個刺頭,竟然要一百文。這回他要是不把這個生意給拿下,以後那楊管事可就未必會那麼照顧他了。
“這一百文,有些貴了吧?”錢中人猶豫著開口。
齊珍兒似笑非笑的看著錢中人,就是不開口。有的時候,不開口比開口好,還能掌握主動權。
那錢中人見齊珍兒這兒談不攏,把突破口調轉倒葉路遠那兒,“小兄弟,你說句實在話,到底什麼價?”
葉路遠瞄了瞄齊珍兒,不知道說什麼好,心裏也覺得珍兒這價要的高了。可他也知道,價越高,他得的錢也就越多。“我爹說了要一百文,我聽我爹的。”
這又把路堵死了,雖說那楊管事說的價比這還高一些,可是他想在中間賺些差價,所以才死命壓價,他以為他一個老生意經肯定能拿下這兩小孩子,卻沒想到被他們給堵上了。
齊珍兒看看天,也懶得磨蹭了,說道:“錢大叔,說句真心話,我要說你,我就答應了。”
“我們的草莓還按成熟的程度分好,有熟透了,可以立即吃的,不管自己吃還是送人都行,而且這東西珍貴,送人也好看。還有七八分熟的,你可以運到府城或是其他縣城去賣。而且草莓不是一次就可以全摘了的,這第一批全熟的加上七八分熟的,我們能摘個五百多斤,你也可以先看看這草莓銷路如何,再決定要不要剩下的。”
“話呢,我都說明白了,一百文一斤,我們隻要這個價,多了也是您的,不過你的潤手費我們是不給的,你賺中間的差價,您看怎麼樣?”
現在不說錢中人震驚,連葉路遠也沒想到齊珍兒連中間費都不出了。
她話說的清楚,想來錢中人想明白了就會答應,沒人會把賺錢的買賣往外推,果然。
“好,一百文就一百文。不過我有個條件,這第一批的五百斤我全要了,至於後來成熟的,你到時候要先問我,我說不要,你才能賣給別人,怎麼樣?”錢中人見不能壓價,心裏雖有些惋惜,不過不得不承認齊珍兒說的有道理。
“好,錢大叔爽快,我們也不拖拉,就先問你。”齊珍兒也一錘定音。
“那我們先去寫個文書,”說著怕葉路遠他們不懂,解釋道:“我是個商人,這買賣上的事,寫個文書才放心。”
就算他不提,齊珍兒也是要提的,她也聽說過要文書才穩妥。
寫好了文書,請了酒樓老板來當見證人,齊珍兒見所有的事都寫的清楚,連第二次賣的時候要先問錢中人的事都寫上去了,覺得沒什麼問題,才提筆簽了字。
本來錢中人屬意是讓葉路遠簽字的,誰知道他不識字,當即看他們的眼神就怪異了,哪有家裏哥哥不識字妹妹卻識字的,而且字寫的還好?
不過他也看出來了,他們之間一直是齊珍兒是主導的,也就同意她簽字了。
約好了第二天送貨的時間跟地點,拿了十兩訂金,葉路遠他們也不敢耽擱,在路上攔了輛牛車,忙往村裏趕。
葉白芷跟虎子趴在桌子上,兩眼放光的盯著那兩個銀錠,一動也不敢動。嘴裏還一直讚著珍兒聰明,連生意都懂。
齊珍兒笑笑,她哪裏是懂生意,她隻是從錢中人的臉色上瞧出了點兒端倪,才跟葉路遠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沒想到還真把這價錢抬高了這麼多。
從上次齊珍兒得了六兩銀子,她就開始教虎子認銀子了,孩子從小要懂得這些,才不會被這些晃花了眼。
齊珍兒跟葉路遠商量好怎麼摘這些草莓,還有怎麼裝的問題,結果轉過身,看到他們一大一小還是這個姿勢,有些哭笑不得。
“白芷姐,虎子沒見過這麼多錢,稀奇也就罷了,你以前可是一個月就能拿五兩銀子呢,你怎麼也跟沒見過錢似的?”
“那不一樣。”葉白芷道:“那錢是藥鋪的收益,又不是我得的,當然沒有這錢看著討喜啦。”
銀子確實挺討喜的,不過明天拿了大銀子就更討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