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爺子剛給隔壁村犯了舊疾的老人抓了藥,轉身就看到珍兒吃力的背著一捆藥材往醫廬這邊來,虎子抱著鐮刀跟在後麵,時不時的還伸手托托藥草下麵,忙接了出去。
等把藥草房子門前,老爺子看珍兒瘦瘦的臉上紅彤彤的掛滿汗珠,虎子跟在後麵拎著鐮刀,心疼的道:“你割這麼多益母草幹什麼?大熱天的,你看你跟虎子曬的。”
齊珍兒抽了汗巾,先給虎子插了把臉,才擦了擦自個,道:“我昨天就想起來那邊山腳下張了很多益母草,大伯娘又說要再過兩天才能下地拾麥穗,反正我也沒事,就去砍了幾鐮刀。”說著散了稻草繩,鋪開曬在門前的空地上,道:“爺爺看,這沒割錯吧?”
葉老爺子仔細的瞅了瞅,道:“沒錯。就鋪在門前曬就成。”看虎子一直抱著鐮刀安靜的站在旁邊看著,看珍兒在解繩子也幫忙藥草鋪開,心疼道:“你們倆快進來歇歇,喝些冷水。”
熱的狠了,珍兒跟虎子一人灌了一大碗白水才解了渴。
“怎麼這麼早就個了這麼多藥草?”葉老爺子看看天,現在也就巳時過一點,珍兒這一大捆沒一個時辰功夫可是割不了的。
珍兒拿旁邊的蒲扇給虎子扇了扇,道:“爺爺,沒起多早,那一片藥草多,我就割了一個時辰左右。”看旁邊虎子還在喝著水,想他小孩子不知饑渴,喝多了受不了,伸手把他攔下了。
珍兒的這些動作葉老爺子都看著眼裏,想到昨晚芷丫頭來拿銀子,說要跟珍兒一起打首飾給薇丫頭添妝,心裏一陣欣慰。當初也是看他們姐弟可憐,想著收留他們在這裏,給個安身之處,而且以後即使他不在了,依石韋的厚道跟毛氏的公正,他們兩姐弟也能在葉家得個庇護,沒想到他這一個善念竟然得到回報,他們沒錢還是想著要回報老大一家的善念,這姐弟倆真心不錯。想到珍兒姐弟沒什麼收入,老爺子開口道:“珍兒,你手腳這麼快,不如就割這藥草賣,雖說價格便宜,但多少也是個收入,城裏有好幾家大藥房都收藥草的,”說到這裏老爺子頓了頓,“縣城的慈安堂是老藥房了,開的價公道,秤也準,你可以去那裏看看。”
齊珍兒聽的眼前一亮,對啊,她怎麼沒想到呢?不過或許不是她沒想到,是壓根沒敢往這邊想。老爺子對藥草有多看重她是知道的,她可不敢隨意提出這個話來惹老爺子不高興,再說,沒有老爺子講解她也不認識什麼藥草啊。現在老爺子提了,真的是合她意了,別的事她做不了,這割藥草就是費個體力,對她來說還真不算什麼。
老爺子又跟珍兒講了些藥草的屬性跟生長環境,還有辨別方法,又要求她割了藥草先弄來讓他檢查一遍,才放他們走了。
珍兒帶著虎子歡歡喜喜的回了家,扯了一件洗的已經脫線了的衣裳,把竹篾圍成一個圈,用線把舊布圍在上麵,做成了一個簡易的網兜。又從屋裏找了跟長線出來,又從門前的雜草從裏折了根樹枝,把線綁在上麵。
虎子好奇的看著他姐,一臉疑惑,他最近越來越搞不懂他姐了,不光說他們是來找叔叔,還會寫字,還說他叫齊懷穀,不過他一直崇敬他姐,從沒認為他姐做的什麼不對,隻認為是自個太小好不了解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