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二伯跟二嬸兩個在地裏打起來了,也不知道為了啥,就聽他們倆在吵架,然後就動手了……他倆手裏還拿著鐮刀在那兒比劃,旁邊的人都不敢上前,隻在旁邊勸著,後來蓮嬸撒起潑來,還揮了揮鐮刀,要不是七叔看不下去,攔了攔,說不定那鐮刀就砍刀二伯身上了,不過七叔的胳膊受了傷,好大的一個口子,血一下子就把衣裳染紅了,看著嚇死人的,旁邊的人看著就幫忙把七叔送來醫廬了。”那小姑娘眉飛色舞的說著。
那小姑娘說的仔細,珍兒跟葉白芷在心裏一思索就把關係理出來了。
葉重在族裏行二,這葉二伯就是他了,二嬸就是蓮姐,他們夫婦在地裏鬧起來了。
珍兒跟葉白芷對視一眼,怪不得葉路遠這樣一副要殺人的樣子,這蓮嬸子還真是不省心。
“二妞,知道是因為啥事麼?”葉白芷問道。這個小姑娘她認識,叫二妞,平常就是個愛打聽。
“我聽著像是蓮嬸抱怨二伯幹活不使力,還讓她下地,還罵了叔公呢。”二妞道,神情還有些扭捏,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葉白芷一聽就明白了,這蓮嬸子不想下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家天天上演全武行。頭一天下地蓮嬸就不樂意,一上午都在地裏罵罵咧咧的,晌午回家做飯,吃了飯也不知道送來,後來還是葉二伯見人家家裏都吃了飯下地了,才黑著臉回家看看,結果那蓮嬸子躺在床上打呼嚕,睡的正香呢,葉二伯把她拉起來,當場就吵翻了,把屋裏跟院子裏的東西都給砸了,回地裏的葉二伯臉上多了兩條鮮紅的抓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後來他們鄰居又給補充了一下,故事就更完整了。
第二天他們在地裏就鬧騰開了,蓮嬸子甩開了膀子在地裏就哭爹喊娘的開罵了,讓地裏的人都看了一場大戲。
大夥都知道他們這樣不長久,早晚得出事,誰知道這真出事了,卻是害了別人。
珍兒跟葉白芷聽完,一左一右的坐在葉路遠旁邊,心裏都有些難受,上回那蓮嬸去珍兒家鬧過屋宴,後來又來葉家撒潑就已經讓她們討厭她了,這回她又禍害到七叔,她們對她的厭惡已經上升到憎恨的程度了。
二妞見氣氛有些沉重,珍兒他們又沒有注意到她,一溜煙就跑了。她那二畝地的麥子還沒割完呢。
過了一會兒,裏麵傳出來消息,葉七叔的血已經止住了,就是人還昏迷著,眾人一聽心裏大大的鬆口氣。這榆樹村住的十戶裏有九戶就姓葉,他們跟葉鬆多多少少都有些關係,而剩下的多多少少又承了他一些情,所以對於他的傷勢還是很關心的。
珍兒一聽到消息就轉過頭看葉路遠,見他繃緊的臉抽搐兩下,知道他也聽到消息了,心裏肯定也放鬆下來,自個也感覺踏實些了。
地裏的莊稼還沒收割完,耽擱這一會兒已經是極限了,眾人知道葉七叔沒事,安慰了葉七嬸跟葉路遠兩句就匆匆的趕回地裏了。
等眾人都散去,珍兒跟葉白芷才跟在葉路遠身後進了醫廬,裏麵葉七嬸癱坐在椅子上,頭發散亂,兩眼紅腫,還在不自覺的流著淚,充滿血絲的眼睛裏卻也充滿這希冀,認真聽葉老爺子說著話,看著讓人心酸。
“……他這還有些不穩定,而且傷口太大不好挪動,就讓他在裏間住著吧,等過幾天好些了再挪回去……你也不用太擔心,他已經沒事了,過兩天就好了,放寬心,啊……路遠,你爹受傷了,你多陪陪你娘,勸勸她,地裏的活計你也多照看著些,有啥事找你石韋伯伯,啊。”葉老爺子勸完葉七嬸,又叮囑了葉路遠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