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蘇木他們進山的前一天傍晚,榆樹村還發生了一件讓人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事。
“曹魏回來啦!”
“曹魏給他舅銀子啦!”
“曹魏把她娘接走啦!”
這三個消息是不同時間傳到珍兒他們這邊的。珍兒跟葉白芷聽的很驚愕,不過也覺得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曹魏明知道他娘在他舅家受了委屈跟欺淩,他現在有能力了,怎麼會不管他娘?肯定是要接他走的啊。
就珍兒猜測的,他舅娘那麼對他們母子還把他給趕走,他應該很恨她才是,怎麼會還給她銀子呢?
葉白芷有的時候雖然想法不深,卻也有意外之喜,比如這回,她的解釋珍兒就覺得合情合理。
“他肯定是感謝他舅娘,要是她不趕他走,他不是走投無路,可能也遇不到黃禿子,現在也沒這麼風光不是?”
雖然珍兒覺得這種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不是每個人都想過的,不過這種事因人而異,或許曹魏就是這麼喜歡權利,喜歡把曾經欺負他的人都踩在腳下呢?
不過,這事珍兒跟葉白芷也就私下議論下就算了,村裏人知道她們跟曹葉氏關係還比較不錯,來找他們打聽的時候,她們還是裝傻充愣給糊弄過去了。而最能糊弄人又讓他們感謝的辦法,那當然是給他們送銀子啦。
前幾天下雨,勤快的可不止珍兒她們幾個。村裏不管是小孩子還是婦人都趁著雨小的時候去采蘑菇了。這樣的東西,不管是多少賣幾文錢,還是自家吃,或是曬幹等冬天的時候打牙祭,那都是好的。珍兒知道村裏人都有老早就開始儲備過冬食物的習慣,去村裏一問,還真的不少人家都有不少的蘑菇,珍兒還按上回榆錢的樣式,收蘑菇,跟村裏簽合同。
蘑菇單賣是四文錢一斤,但是珍兒他們賣給包子鋪隻三文,這裏麵就有了差價,而且還是珍兒這裏差著呢。珍兒想了想,就按幹的三文錢一斤,濕的一文錢一斤收。有願意賣給她的就直接背了去她家;要是不願意,嫌便宜的,就自個上集市上去賣。
可能是吸取了上回榆錢的教訓,這回村裏人還在觀望的時候,葉娘子他們幾個就搶先把蘑菇背來了。賣了蘑菇拿了銀錢,連一開始嫌便宜的心思都沒了,葉娘子他們到處宣揚著有了銀錢好過日子的話。
前一日簽了文書,收了些蘑菇,珍兒看他們還有些沒幹,就鋪在院子裏曬著。她則吃了早飯就帶著虎子,跟葉白芷一起下地了。
下了場雨,長起來的除了莊稼苗,還有雜草。珍兒家的兩個幫工比較負責,經常沒事就去田地裏轉轉,地裏的排水溝弄的好好的,有時候還會鋤個幾頭,是以珍兒地裏雖然也長了不少雜草,但是相較其他地裏,還算是幹淨的。
她家的幫工上山去伐木了,這拔草的活兒就落到自家身上了。毛氏也跟她說過,要是忙不過來就再招人,不過珍兒沒同意,她最近可算是窮人一枚了,能省還是省著點花吧,她還有兩個禮沒送呢。
好在地裏的雜草才長出來,地裏也是鬆散的,拔草很輕鬆,就連虎子也是一下一下的,跟摘豆芽一樣,一點兒也不費勁。
晌午天有點熱了,珍兒他們就回去了。毛氏叮囑過了,葉白芷跟珍兒都不能曬了,要是再曬以後可就白不過來了。鄉下有個說法,女人要白白胖胖的才好養活,有福氣,那是旺夫相。所以村裏人娶親的時候,都會找媒婆打聽這樣的人。那家要是有個這樣的閨女,那可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是福氣。
毛氏一直致力於把葉白薇養的白白胖胖的,可惜,白倒是白,就是怎麼吃也胖不起來,為此她深感遺憾。所以見到葉白芷跟珍兒,即使不達到那個要求,最起碼也要白白淨淨的。
珍兒他們回家沒多久,就聽到敲門聲,開門就看到一個比珍兒高一點的小子跟個小姑娘,抬著一個竹筐站在門口,臉上微紅,還有細小的汗珠從鼻端滲出。
那小子看到珍兒開門,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他是哥哥又不能依靠妹妹開口,撓了撓頭,對珍兒道:“我,我們是來賣蘑菇的。”
珍兒笑了笑,讓開了門,等他們進來門,珍兒關了門,去庖下裏端了一陶罐早上冷的白開水,衝著院子裏有些手足無措的兄妹道:“這位哥哥跟小姐姐,先進來坐吧,院子裏也沒個陰涼處,進來喝口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