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芷拎著籃子跟珍兒一起出了鋪子,一路上既苦著臉又皺著眉,任誰看了都知道她心情不佳。
珍兒趕到樹蔭下,回頭看了看不懼驕陽,慢悠悠晃蕩著的葉白芷,歎了口氣,跑過去接過葉白芷手裏的籃子,問道:“白芷姐,你有什麼話要問我嗎?”
葉白芷雙手插腰,上下打量了一下珍兒,道:“我也不問了,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就直說吧。”
“我……”珍兒隻說了一個字,葉白芷就打斷了她,貌似無所謂的道:“我知道我比較笨,珍兒你的有些事可能說了我不太明白,你要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誰叫我笨呢!”
“你……”珍兒開了個頭才發現葉白芷這招用的高明啊,誰說她笨了,這說話做事不也一套一套的麼。不過在葉白芷明顯心情不佳的時候,珍兒也不敢捋虎須,討好的笑了笑,讚賞道:“誰說我白芷姐笨啦?這不是就發現了我的小秘密麼。”
葉白芷翻了個白眼,這麼明顯的漏洞她要是還發現不了,她就不是笨而是傻了。也不知道是誰昨兒說夏嬤嬤要去跟盼兒姐住,鋪子裏缺了人手沒人招呼,讓她來幫忙。可是她今兒早上在鋪子裏看到的人不是夏嬤嬤是誰?這樣的騙她,害她丟臉了。葉白芷想想就有氣,到底什麼事啊,不跟她說就算了,還這樣騙她。
珍兒看葉白芷好像氣的不輕,也很苦惱,她隻是沒想好才瞞著白芷姐的,可是好像不說清楚還真的不好解釋呀。珍兒張了張口,正想解釋,就聽到身後傳來噓噓的聲音,回頭一看,嘿,她等的人來了。
珍兒見身後的人不停的左顧右盼,衝她招手,也不顧得解釋,拉著葉白芷拐進了後巷。
“你們怎麼才來呀,我們都等了很久了,生怕你……嘿嘿。”那人才埋怨了兩句,看到珍兒拎著的籃子,自動咽下了後麵的話,嘿嘿笑著搶過葉白芷手裏的籃子,走到幾個同伴旁邊,幾人狼吞虎咽起來。
葉白芷完全被這場景嚇住了,直到搶走籃子那人噎的脖子伸的老長,珍兒出聲提醒裏麵有綠豆湯,她才回過神來,拉著珍兒到一邊,指著那些人,小聲的問道:“珍兒,他們都是誰呀?你怎麼跟他們混在一起了?”
珍兒看著葉白芷眉眼間的關心,心裏暖暖的,拉著葉白芷往前走了幾步,離那幾人又近了些,指著其中一個眉眼開闊,鼻梁處有顆痔的人對葉白芷問道:“白芷姐,你對他有沒有印象?”
那人見珍兒指著他,也不膽怯害羞,還衝著葉白芷笑了笑。
葉白芷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甚至連臉看著都有些扭曲,強忍著逃跑的衝動,她認真看了看那人,還是沒有一點兒印象。對著珍兒微微搖了搖頭。
珍兒想不明白了,她一眼就認出了那人,那人也認出了珍兒,怎麼到了葉白芷這個正主這兒連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城牆!”珍兒在葉白芷耳邊小聲的提醒道。
葉白芷看了看珍兒又看了看那人,疑惑的道:“城牆?什麼城牆?”
還是沒想起來,珍兒哀歎,正準備解釋,那人卻先開口了,“姑娘,我之前是在南城門那裏乞討的,兩個多月以前,有個小姑娘給了我一個消息,讓我在城裏到處宣揚一番,然後縣城就有了一場盛大的婚事。”
“城牆?婚事?”葉白芷還是沒明白過來,默念了兩遍才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兩眼頓時睜的老大,嘴巴微張,指著那人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珍兒看她這個震驚的樣子就知道她想明白了,用胳膊碰了碰她,道:“怎麼樣,有緣分吧?”
葉白芷震驚過後,拉著珍兒到一邊,小聲問道:“你不是說這事兒不宜聲張嗎,這怎麼跟他們混到一起了?”
說到這個,珍兒也很無奈,可能要歸咎於天意吧。
“我那天不是跟蘇木哥一起往醉雲樓送蘑菇嗎?那天卸了蘑菇,我跟蘇木大哥剛趕著牛車出了醉雲樓後巷,在巷尾碰到了他們,那人也是一眼就認出了我。當時他們的一個同伴剛好受了傷,他也就沒管這樣做厚不厚道,攔了牛車求我救救他同伴,喏,就是那個看著麵色很是蒼白的人。”珍兒指著其中一個明顯神情有些萎靡的人對葉白芷說著,然後接著道:“我好不容易打發了蘇木哥,給了他們一些銀錢好讓他救同伴。第二天我不放心就又過來看了看,還正好遇到他們其中一個在醉雲樓討吃食,然後他告訴我他同伴已經好了很多,大夫交代修養一些時候就好了。他們才來這一帶討吃食,討不到不說,還經常被之前在這裏的乞丐欺負,我看不過去,就告訴他們沒事可以去鋪子裏討包子吃,我也已經跟王嬸子母子交代過了,隻要看到他們就給包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