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自從上回麻子他們鬧過,就一直在維修中,這前不久才剛修好。
重修過的祠堂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讓人望而生畏的莊嚴肅穆了,不過葉氏一族的成年男子們接到族長的通知說下晌要去祠堂議事,大夥還是嚴肅以待,吃了飯早早就在祠堂門口等著了。也有好事的婦人拿著個鞋底在不遠的樹下,不時往這邊往往,然後跟旁邊的人猜測個兩句的。
族長他們吃了飯,又在葉家喝了會兒茶,商量了下後續的事,一群人才慢悠悠的出門往祠堂走去。
葉白芷眼見族長他們都走了,快步跑到庖下,搶過珍兒手裏的碗,推搡著她道:“快點快點,族長他們都走了,你人小,到時候放機靈些,去看看祠堂裏到底怎麼是說的,到時候要一個字不錯的跟我說啊。”
珍兒有些不樂意去,她是不喜歡葉石斜,可這痛打落水狗的事兒她又做不出來,可惜,這兒還有一個特別想看看她爹灰頭土臉樣子的葉白芷。
葉白薇在旁邊收拾灶台,見珍兒跟葉白芷在這兒推搡,道:“珍兒,你就去吧,家裏沒什麼事兒做。虎子我們幫你照看著啊,去吧。”
珍兒看了一眼葉白薇,見她還是那樣一副淡淡然然的樣子,好像剛剛這話不是從她嘴裏出來的一樣。
有人支持了葉白芷明顯更膽大了,催促道:“聽到沒?聽到沒?大姐發話了,你快去,磨蹭啥呀,跟個七八十歲的老奶奶一樣。”
珍兒就這樣被葉白芷一路推到了大門外,看著緊閉的大門,珍兒歎了口氣,這家裏好像也就是她身份合適去看看這痛打落水狗的場景了。
珍兒到祠堂門口那個槐樹下的時候,幾個婦人正討論的起勁呢,看到她來,也不管她還是個小姑娘,拉著她就問道:“珍兒啊,我剛剛怎麼看著你蘇木大哥扛著的是他二叔呢?哎呦喂,那捆的咋老結實了呢?”
旁邊另一個婦人道:“你看錯了吧?人蘇木那是多孝順、敦厚老實的一個人呀,怎麼可能捆著他二叔,還這樣扛著來祠堂呀?”
頭一個婦人被這樣反駁,而且她的話沒人相信很是不樂意,挺直了背脊道:“誰說我看錯了?我眼睛利著哩,那就是葉石斜那個混的,你別以為他全身髒亂不堪,臉上還有幾個腳印我就認不出來。那年他跟我家漢子賭錢,輸了不給錢,欠了我們兩錢銀子到現在都沒給,他呀就是化成灰我都認識。”
聽著說的這樣真真的,反駁的那個婦人找不到話了,隻好拉著珍兒問道:“珍兒姑娘,那不會真的是蘇木他二叔吧?他這得犯了多大的錯才能被綁成這樣啊?”
雖說現在什麼事都差不多有個定論了,不過在祠堂裏還沒傳出來消息之前,珍兒可不想多這個嘴。反正她還小,隻要傻傻的笑,被人拿她一點法子都沒有,她們可不敢使勁逼珍兒,要知道現在她們可都跟珍兒家有著銀錢上的往來呢,要是得罪了珍兒,珍兒不收她們家的蘑菇還有韭菜,全家人都埋怨都能讓她們抬不起頭來。
見珍兒傻笑,那幾個婦人真的放過了她,繼續猜測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二妞聽說村裏有了大事,也趕過來湊熱鬧,一開始見珍兒被幾個婦人包圍著,本想過來解救她的,後來一想珍兒對付城裏的人都有一套,對付那幾個婦人也根本不在話下,就悄悄的溜了,準備找個好地方能看得到祠堂裏發生什麼事兒。
珍兒應付完幾個婦人就看到二妞在牆角下衝她招手,忙跑過去。
祠堂翻修的時候在側牆那兒還留了些石磚,二妞發現了這些,站上去一看,正好可以看到祠堂裏的場景,而且石磚的位置也剛好夠兩個人站上麵。珍兒過來以後,就跟二妞一起站在,小聲的跟她說著昨兒到今天發生的事。
二妞聽到葉石斜掐著葉老爺子脖子的時候,忍不住驚叫起來,被珍兒手忙腳亂的捂著嘴,扯了她蹲下來。
祠堂裏的人也聽到外麵傳來小姑娘的驚叫聲,等他們抬頭看的時候卻是什麼都沒看到,也就沒在意。
二妞歉意的對珍兒笑笑,道:“白芷姐她爹這麼狠呀?那可是他親爹哩。怪不得白芷每次提到她爹都咬牙切齒的,原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呀。”
珍兒被二妞這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話說的哭笑不得,難道要她誇二妞會說話呀?
***************************************************心裏有了主意,葉石燕就格外淡定,晌午跟大壯他們在家吃了飯,就讓大壯趕著牛車往村裏來。本來葉蘇葉也想跟來的,被葉石燕給攔著了,他回來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這多一個人回來到時候走的就麻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