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矮你收它幹啥?我直接一把火燒了了事,那草木灰還能肥肥地呢。”
珍兒站在田地中間,耳邊總想起葉路遠這句話,配合他譏笑的表情,心裏跟窩了火似的。看到這麼久以來的努力終於有了成績,她能一雪前恥了,心裏竟隱隱有些些激動和期待。
“姐,我把路遠哥叫來了。”虎子從後麵的園子那裏一路跑過來一路喊著,葉路遠跟二妞、四妞都跟在他後麵跑,叮囑著他要慢些,怕他摔了。
葉路遠一口氣跑到低頭上,看到地裏的珍兒跟虎子高興的說笑,一屁股坐在田埂上的草地上,喘著氣,道:“啥事啊,這麼急著讓虎子叫我過來?”
二妞拉著四妞跟在後麵過來了,見附近都是剛犁過的地,也不知道珍兒找他們幹啥,跟著坐在旁邊的草地上,拿出懷裏的汗巾擦汗。
這大熱天的一路上跟著虎子跑過來,身上早就汗濕了。
四妞看也熱的不行,抬起袖子就抹了把頭上的汗,又蹭了蹭鼻涕。二妞拍了她一下,道:“我給你的汗巾呢?怎麼不帶著?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不能用袖子擦鼻涕,油光雪亮的,好看呀?”
嘴裏雖然訓斥著,不過二妞卻還是動作輕柔的給四妞擦了擦臉上的汗,又給她擤了鼻涕。見四妞收拾妥當了,她也抬了頭盯著珍兒看。
珍兒得意的看著他們,在心裏默數了十下,才開口:“你們看我身後的這塊地,看出來什麼沒有?”
葉路遠跟二妞往珍兒身後瞧去,不就是剛犁過了,土都鬆散了,嗯,還施過肥了,難聞死了。
葉路遠跟二妞皺著眉,道:“這麼難聞?有什麼好看的?”
他們麵露嫌惡,珍兒看的不禁撅了嘴,四處看了看,這麼明顯他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你們不覺得這塊地比周圍的地都肥沃些嗎?”珍兒提醒道。
二妞往旁邊看了看,點點頭:“好像是吧,反正我看著也沒太大差。你這幾畝都是荒地,我爹說了,沒個三五年的是種不出來的,你想想你那些矮趴趴的秧苗不就知道了。你這就是有肥些也肥不到哪兒去。”
一說起這地不肥珍兒就來氣。
她家附近的幾畝地都是荒地,雜草叢生不說,地也貧瘠,這頭一茬珍兒撒的黃豆跟綠豆,雖說不至於顆粒無收,可今年這麼好的年成,一茬地種下來,也隻是得回來個種子錢,秧苗也長的矮趴趴的。
因為太寒磣,珍兒也沒好意思讓王大叔他們來幫忙,收黃豆,割秧苗,都是她自個一點點的收完了的。割苗那天恰逢葉路遠休假回來,給虎子帶了包飴糖,聽虎子說珍兒在忙還過來看了看,當時他差點沒笑岔氣去,指著珍兒家隻到膝蓋那麼高的秧苗道:“這麼矮你收它幹啥?我直接一把火燒了了事,那草木灰還能肥肥地呢。”
珍兒撇過臉沒理他。
沒想到他自個樂了還不過意,下晌又叫了葉白芷、二妞跟大壯他們來參觀了,幾個人在地頭上說笑著,直把那幾畝荒地說的是一無是處,滿目瘡痍,簡直比雜草叢生的野樹林還要恐怖還要荒蕪,言下之意就是珍兒種這些地也是白費力氣。珍兒聽的心裏憋著口氣呢,一直都等著今天來出了這口氣。
“怎麼肥不起來了?”珍兒翹著頭,道:“這地我用心打理了的,王大叔他們都給我犁了三四遍,我也施了好幾遍的肥,還都挑的是糞肥,昨兒我讓錢大叔幫我看了,連他都說我這一畝多的地料理的好。”
葉路遠挑眉看了二妞一眼,這麼大熱天叫他們來看這地就是為了告訴他們這地已經肥了?
葉路遠扔了手裏的草,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敷衍著道:“好好,你這地肥了,明年一定會大豐收的啊。”
“走吧,回屋吧,這地頭上也太曬了。”葉路遠用手搭在額頭上,眯著眼對二妞姐妹道。
二妞也站起來,又拉著四妞起身了。
珍兒跺跺腳,真的就不能指望著他們自己想明白她的用意。
“路遠哥,看到這地,你都沒什麼想法嗎?”珍兒問道。
葉路遠轉回頭仔細看了看珍兒,他也覺得珍兒今天有些反常,她死磨著這地幹啥?
仔細想了半晌,葉路遠還是疑惑的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珍兒有什麼用意。他爹都說珍兒想的事兒跟他不一樣,有的時候他想不通隻要照著珍兒說的做就成。
“有啥事你說吧,我能幫你做的肯定幫你。”葉路遠肯定道。
二妞也被他倆搞迷糊了,回身來看著他倆。
珍兒掏出汗巾擦了擦汗,也給虎子擦了擦臉,然後打發他帶著四妞進屋了。才對葉路遠跟二妞道:“走,去菜園子看看,看好了你們就知道了。”
菜園子裏最近因為有人幫忙收拾,破敗的菜秧子早就整理走了,就連菜畦也被翻過了,種了蘿卜、白菜、長青菜這些,看著井井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