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陽光總是格外的溫暖,卻總是很稀少。碰到了少有的晴朗的好天氣,珍兒跟葉白芷、葉白芨搬了凳子坐在遊廊上說話,陽光照在山上讓人暖洋洋的。
沒過多久,虎子就蹦蹦跳跳的跑進來了,手裏高高舉著樣東西。
還沒等走進,他就大聲叫道:“姐,姐,春水哥回來了。”葉白芨都已經昏昏入睡了,被這聲音一驚,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好在葉白芷坐她旁邊在,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就這樣她也嚇了一跳,半晌沒有回神。
“你看看你,把你白芨姐嚇的。”珍兒看葉白芨嚇得不輕,責怪了虎子一句。
虎子也知道他莽撞了,忙道:“白芨姐,我錯了,你沒事吧?”
葉白芨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拍了拍胸脯,等那一陣心悸過了,笑道:“沒事,我就是沒坐穩差點摔了,跟你沒關係。你剛剛說春水哥回來了?他在哪兒呢?”
見葉白芨沒有怪他,虎子咧開嘴笑,“春水哥剛到家。天冷了,江水結了冰,船不能走了,他是做馬車回來的。路上又遇上大雪不能走,耽擱了兩天。春水哥說這一路上不好走,他們耽擱了幾天,這才到家。”
今年的冬天來的早,並且還冷。下了第二場雪的時候,江上就結了薄薄的一層冰,後來氣溫越來越低,很快江上就不能行船了,碼頭被封了以後,搬運的工人沒了,珍兒的包子鋪也受了些影響,不過雜貨鋪的生意卻更好了。
虎子還在高興的說著葉春水回來的事,“春水哥剛到家,東西都沒全卸下,就從他隨身背的書袋裏掏出這兩本書給我了,說是能讓我增長見識。”虎子高興的舉著兩本書,葉白芷他們想碰,虎子都小心的避過了,一個勁的強調,“這是春水哥送的”,讓葉白芷又好氣又好笑。
珍兒就著虎子的手看了下兩本書的封麵,那是兩本遊記吧。
“村長跟族長他們把春水哥,還有村裏的幾個在進學的人都叫去祠堂了,說是要看看他們學的怎麼樣。村長說,讓我也去,我是回來把書放著的。”虎子說完,飛快的跑進書房,把書放到書架上以後,看著沒問題了,才轉身一溜煙兒的跑了。
葉白芨被嚇醒以後,就睡不著了,拿起手邊的針線,又開始做女紅了。轉眼間,她虛歲也十三歲了,過了明年,後年的這個時候她就要說親了。現在她天天跟著她姐,又常聽簡月娘教導,也知道怎麼分辨好壞了。他們家現在已經是這樣了,她要是沒個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以後可怎麼說親呀。
“族長跟村長對他們可真夠上心的。”葉白芷看著虎子飛奔而去的身影,感慨著,她要是有個弟弟,她也像珍兒一樣拚命,無論如何也要送他去學堂,還要看好他不要讓他長歪了。
珍兒做針線的手都沒停,道:“這也是沾了葉春水的光,你看看,要是村裏不出個這樣的天才,小小年紀就考上了秀才,還有廩米,名次也比藺城晄前了一名,又怎麼不讓族長他們寄予厚望呢?
可能也是想起葉春水考上秀才那時村裏的喜氣跟轟動,葉白芷笑道:“不過這也是好事,村裏要是出個狀元,咱們村子也能沾沾喜氣,不至於這麼窮了。”
一個村子裏,別說是出狀元了,就是出幾個舉人,那也是很了不起的,就能讓附近的村子裏仰望。
說起秀才,葉白芷就想到藺城晄了,“藺姐夫這一趟信怎麼送的這麼遲,現在都還沒來。”上一封信是十月初來的,這都一個多月了,等到了臘月外麵就沒什麼人了,鏢局也要放假了,那個時候誰幫著送信呀?
珍兒這兩天也在盼信呢,按說信前幾天就應該到了的,“可能是今年天太冷,外麵路不好走,信在路上耽擱了吧。”想到葉春水隻不過是從楚州府回來都耽擱了這麼些天,那從京城過來的信在路上耽擱了也能理解了。
晌午回來的時候,一臉的喜氣洋洋,小臉雖然凍的紅撲撲的,精神頭卻更好了,一副躊躇滿誌的樣子。
吃了飯,虎子說了一聲,就紮進了書房。珍兒以為他是迫不及待的要去看葉春水送他的書,沒想到進去卻見他在讀書。
見到珍兒,虎子忙把書遞過來,道:“姐,你來聽我背書吧。”珍兒翻了看了看,這一段他平時要背得一個時辰,這才半個時辰,他就會了?
虎子見珍兒接過書,就開始背了起來。還是平時的語氣,一點兒也不急,不像是記得不鬧靠,想早點背完的樣子,看他這樣用心,珍兒也就沒說什麼了。
背完了書,又抽了兩句讓他解釋,珍兒叮囑他好好看書,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