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翻來覆去的沒有睡著,早上起床,珍兒就覺得有些頭疼,人也提不起精神。
吃了飯,方海他們去套車,珍兒跟吳玲玉也在收拾帶來的換洗衣裳,卻聽前麵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兩人一陣好奇,忙丟了東西往前走去。
還沒到鋪子門口迎麵就碰上南星,他攔著珍兒他們道:“東家,前麵有衙差,你跟吳姑娘還是不要上前麵去了吧。”
“衙差?”珍兒心裏一驚,忙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又有衙差上門呢?”
南星紅了紅眼眶,道:“東家,衙門裏有些事,我跟管仲哥、方海哥我們仨請個假,等我們去把事情問清楚了回來再跟您說。”
珍兒見他一臉悲痛,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點點頭道:“你們去吧,這裏有我們照應著,沒事的。”
南星又道了謝,跑到後院去找方海,沒一會兒他們就跟著衙差走了。
前麵王越一個人照應不過來,珍兒就讓趙大嬸、曹葉氏去幫忙了,她跟吳玲玉則在庖下裏包包子、燒火。
徐萍聽說管仲他們走了,有些不安的對珍兒道:“東家,肯定是有什麼事他們兄弟才會請假的,平時他們不會這樣的,管仲他做事很勤快的,每天很早就起床跟王大哥兩個人和麵,連大冷天的都不起遲的。”
珍兒看她有些拘束不安,笑道:“嫂子,你不用為管仲他們擔著。他們跟著我也有一兩年了,他們的品行我知道的。你放心吧,這兩天他們都在鋪子裏,也沒出去過,不會出什麼事的,衙門就是找他們應該也隻是問問話,要不然不會是剛才的態度。”
徐萍臉一紅,眼睛卻更紅了,她也沒想到珍兒能一語中的。她是真的怕了,害怕突然沒有預兆的,管仲又跟什麼事牽連著在一起,突然又被抓進了大牢。在管仲被關在大牢的那十幾天裏,她真的很害怕,她怕別人用刑,也怕珍兒不會救管仲出來。
這回果真沒讓他們擔心,才一個多時辰,管仲他們仨就回來。每個人的臉上一臉的沉痛,一看就知道是出了什麼事了。
珍兒本想著這是他們兄弟的事,不打算問的,管仲卻見到她就直接說了。
“東家,阿二死了。”管仲道。
珍兒一驚,徐萍已經驚叫出聲了,“他怎麼死的?跟你們有沒有關係?衙門不會是懷疑你們兄弟吧。”說著已經抓住他的手了。
管仲緊緊握著她的手,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南星在旁邊低聲道:“是被人打死的。聽衙門裏的人說,他跑去糾纏人家的老婆,被人家男人看到了,就把阿二哥給揍了一頓,結果……”南星哽咽了一下,繼續道:“衙門裏的人是叫我們去認屍的,說是要是沒有人去認領,他就要被送去義莊了。我,我跟管仲想,想給他找個地方埋了。”說到最後聲音已經低下去了。
珍兒道:“這是應該的,身後事是大事,你們要是忙不過來,要不要我給你們放幾天假?”
南星見珍兒沒有怪罪他們,眼睛更紅了,眼淚也流的更凶了。
有了阿二這事,就是沒什麼關係,但是想到他就這麼走了,總是讓人感歎世事無常。
阿二說到底還是做了對不起珍兒的事的,大家都不怎麼待見他,就連管仲他們也被他傷了心,領了他的屍身,管仲他們也沒辦的多隆重,給他裝殮好,草草就下葬了。
本來珍兒他們要回村裏的,結果因為這事一耽擱,第二天新知縣就要來了。
吳玲玉對這個姍姍來遲的新知縣也很感興趣,特別是聽說棘陽縣的官紳富戶早就訓練好了鑼鼓隊,舞獅隊,到時候去碼頭歡迎新任知縣,她就想去湊熱鬧,纏著珍兒在城裏再留一天。
珍兒想著現在天熱,也沒什麼事做,就答應她在城裏呆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的就纏著珍兒要出門。
也不知道今兒是新知縣要來,還是什麼好日子,一大清早外麵的人就特別多,而且人人臉上都帶著些笑意,就像是過年過節一般。
“快點快點,咱們得信兒晚,現在也訂不到好位置在酒樓裏看了,隻能早點趕去碼頭搶占有利位置了。”吳玲玉拉著珍兒一路狂奔,嘴裏還不停的催促著。
珍兒看路上有很多人跟她們的方向一致,已經能想到等會兒碼頭上會聚集多少人了,到時候魚龍混雜,要是出了什麼事可就不好了,可看吳玲玉一臉急切的樣子,知道勸她也不會聽的,隻好快跑兩步,省得最後落在後麵什麼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