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順抬頭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李掌櫃忙解釋道,“趙兄,王兄遇到了跟你差不多的事,這會兒心裏憋著氣,說話衝了點兒,你見諒啊。”
趙順擺擺手,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我自個心裏也窩了一肚子的火兒,我能明白王兄的氣憤。”
“真是欺人太甚!”王掌櫃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砰砰的響,“他們的小心思還以為誰不知道呢?這城裏現在都快成了齊家跟廖家的天下了,這是順他們者昌,逆他們者亡啊,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這些平時別人看到了就要恭敬討好的主這一個月可是受了不少氣。那個什麼商會城裏以後,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人都敢來鋪子對他們指手畫腳的,你要是反抗一句,他們就馬上發作起來,在鋪子裏打鬧不休,讓你做不成生意。
“這樣下去可不成啊。這個半個月來,我這生意慘淡的不成,我這愁的啊,頭發都白了。”李長貴一臉憂愁的道。
“可不是做不下去了,前些日子城裏亂哄哄的,也沒多少進項,我們東家看了帳當時就氣的不成,讓我盡快把生意給做起來。還以為新知縣到了,這城裏是另一番景象這生意就好做了,我還跟我們東家打了包票呢,沒想到是這樣的景象,唉,我年紀也不小了,還是告老還鄉算了,也省的晚節不保,對不起東家的一番期望。”另一個掌櫃低落的道。
這話一出,屋子裏頓時都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王掌櫃才氣憤的道:“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咱們辛辛苦苦的做生意,又不缺斤短兩,又不違法犯罪的,憑什麼這人來了就要咱們退讓?我還就不信朗朗乾坤,還找不到地方講理了呢。”
講理?說的輕巧,怎麼講理?人家是為了讓棘陽縣的商家更有秩序才成立的商會,怎麼說也是一片好意,會長也是請的商人,他們可沒有參與,到時候即使有人查下來,也是商會發展不好,跟人家可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這些事大家都知道,所以至今才隻是發發牢騷,沒有采取實質性的舉動。
“趙兄,以你看該如何?再這麼下去可是不成啊。”李掌櫃一臉憂心的道。
趙順無奈的攤攤手,“李兄,你們也是看到的,這副會長最愛跑的可就是我們鋪子裏,我要是有法子還用每天拿貴重物品打發他?”
“副會長常往你們鋪子跑,或許就是看中那鋪子名字帶個齊字,都是自家人覺得親切呢?”有人調笑道。
趙順扯扯嘴角,卻是一點兒苦中作樂的心思都沒有。
其他人看他這樣也明白他的苦衷,本來還有些防備他的心思這會兒也沒了。
最近要說風光無限的,除了廖家跟齊家,還有一家胭脂鋪異峰突起,別人覺得奇怪,打聽以後知道鋪子的主子姓廖,就覺得沒什麼稀奇了。
大家都以為這裏這胭脂鋪的主子是廖家的人,所以他們的生意才會沒有變壞,反而更好。而廖家現在卻是人人屏息,不敢大聲說話。
“砰,”又一個茶杯摔了過來,門口小丫頭害怕的抖了抖身子。
廖夫人揮了揮手,丫鬟們忙出去,還貼心的把門給關上了。
輕輕為廖當家順著氣,廖夫人勸慰道:“夫君,他們家即使跟知縣搭上線了,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咱們家是什麼養的人家,他們能入知縣大人的眼,說不定還是沾了咱們的光呢,外人隻看到他們姓廖,誰知道咱們家裏的情況。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夫君別生氣。”
廖當家氣憤的拍了一下桌子,“那廖三不是說的有骨氣,以後不靠我們廖家嗎?現在卻仗著姓廖,借著咱們的關係跟知縣搭上了線,我還真是小瞧了他了?”說著眼睛裏露出陰狠的光。當年他被廖三當眾潑了滿臉的茶末,他當年年少氣盛,說的倒是挺義正言辭的,嗬,這過了幾年,知道世道艱難了,不還是要靠我們了。他當廖家是什麼,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這些年想到那些族老們看他的眼神,以後同輩們對他的輕視,廖當家恨不得把廖三剝皮抽筋。
“說來,廖三他們家沒有從族裏除名,那也還是咱們廖家的人,他這鋪子開起來了,咱們自家人說什麼也要去照應照應,夫君認為如何?”廖夫人莞爾一笑,人已中年卻並不顯老態,這一笑反而帶了些成熟的韻味,讓人看著心神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