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兒心裏正經曆著驚濤駭浪的襲擊,麵上卻一點兒也不顯,麵無表情的往屋裏走。
即使再沒有眼色,大夥也看出來珍兒渾身上下散發著不同於以往的氣勢,她身後跟著的木蘭也是蒼白著一張小臉。行了禮,木蓮她們都往牆邊站著,再沒人敢在這樣的氛圍裏說笑。直到珍兒回到房裏,眼看著房門關上了,木蓮她們才拉著木蘭躲了出去。
簡月娘從葉家回來,就看到幾個小丫頭在小花園裏說悄悄話,就輕聲咳嗽了一聲,提醒她們別忘了職責。
木蘭一看到簡月娘,猶如看到救星一般,忙跑過來行禮,然後把今天發生的事給說了一遍。
以前的舊人?
珍兒的身世並沒有瞞著簡月娘,所以一聽這舊人幾個字,簡月娘就猜出來是誰了,隻不過他們竟然也來了棘陽縣,還是以知縣的親屬的身份來的,這就不得不讓人留意了。想到這些日子珍兒跟趙順他們的連番動作,簡月娘心裏也大致有了譜。
遊記、話本、人物傳記、誌怪誌異等等,珍兒也不知道翻了幾本書,每一本她拿著怎麼看都靜不下心來。今天邢莉香的動作,一來告訴她,她有把柄在齊家人手上,以她的身份是無論如何保不住這間鋪子跟虎子的。二來她也看出來了,幾年不見,邢莉香、齊強、劉氏他們,再不是以前什麼都不懂的鄉下人了,相反,他們的無恥又精進了一些,一旦被他們這些吸血蟲沾上,就是不死也要大出血的。
晚上跟簡月娘促膝長談了大半夜,第二天一早珍兒就讓人送信讓趙順回來一趟,又密談了大半天,趙順才一臉沉重的走了。
這兩天齊強他們找到了新的冤大頭,不再一直盯著齊記雜貨鋪了,倒是還了鋪子一個清淨。川樸、山薑的高興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反倒是趙順仍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就這樣安靜了四五天,珍兒接到了邢莉香的邀約信函,約她在茶樓會麵。珍兒接到信,二話沒說,帶著木蘭坐著馬車就趕去了城裏。
邢莉香這回學聰明了,早早的就坐在茶樓裏等著珍兒上門,一開口也不再像上回那樣冒失。珍兒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她比上回底氣更足了,心裏也更有了底。
“喏,這是文書,你隻要簽了,我答應你的就會給你。”珍兒也懶得跟她廢話,見麵就讓木蘭把文書遞過去,讓邢莉香蓋手印。
看到文書,邢莉香的眼神亮了又亮,那眼裏迸發出來的光比夜晚的夜明珠還閃亮。
接過文書,翻來覆去的仔細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邢莉香一副喜不自禁的樣子。
木蘭看的翻翻白眼,想開口提醒兩句,見珍兒像是沒看見一樣自顧自的低頭喝茶,她也低下頭,假裝沒看見。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邢莉香才稍稍克製住心裏的喜悅跟激動,顫抖著手把文書放到桌子上。木蘭的心隨著她的動作一跳。
“珍兒,你真的願意給我鋪子裏的六層利潤讓我幫你保密?”邢莉香覷了珍兒一眼,心裏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六層的利潤,如果算的不錯,得有好幾百兩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