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木蓮就感慨,“趙管事最近性子越發古怪了。”
珍兒笑笑,心裏也認同這話。
一路上她都在想著齊鳳兒、劉氏這些人,從小生活在他們的壓榨欺侮下,心裏怎麼說還是有些陰影的。不過那個時候都是在鄉下,劉氏他們再怎麼不喜歡他們姐弟,都不會做的太過分讓外麵的人戳脊梁骨。可是到了這裏就不一定了,錢財是最容易讓人迷失本心的。
一進屋,看到坐在那裏的齊鳳兒,珍兒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從前的齊鳳兒白白胖胖,雖說眉毛上揚,眼角上挑,顯得有點兒刻薄,不過臉上帶著些嬰兒肥,卻也遮蓋了這一缺點,看著還是聽討喜的一個小姑娘。可是麵前的齊鳳兒,即使挺著個大肚子,人也瘦的不行,特別是一張臉沒有了以前的嬰兒肥,顯得臉型有些長,更加突出眉毛跟眼角的缺點。
“姨娘安。”不知道怎麼稱呼,珍兒實在懶得叫她鳳兒姐,隻好用了帖子上的名頭。
齊鳳兒坐著沒動,臉上帶著笑意,可那笑容從珍兒進門一步步往她身邊走來,就越來越淡,越來越猙獰,眼裏也是一臉的憤恨。
“珍兒叫錯了,你應該叫我鳳兒姐才對,我們是嫡親的姐妹,可不能因為幾年不見就生分了。”最後兩句話齊鳳兒說的咬牙切齒。
珍兒不意外齊鳳兒對她有敵意,這敵意又不是今天才有的。小時候她跟虎子被劉氏欺負,他們被打的越慘,齊鳳兒就笑的越開心。她早已習慣了齊鳳兒見不得他們姐弟好的心態。
“姨娘是知縣大人的家眷,珍兒可不敢隨意亂攀親戚。”珍兒淡淡的道。
什麼亂攀親戚,是想不認親戚吧?齊鳳兒眯起眼,想到她爹娘上回回來的時候身上的狼狽,想到這些天明裏暗裏的那些指指點點,想想那個小賤人對她的冷嘲熱諷,齊鳳兒恨不得劃花珍兒這張臉。
“不知道姨娘今兒下帖子請我來有什麼事,如果無事我就先回去了,家裏一大堆的事兒還等著我處理呢。”珍兒也懶得跟齊鳳兒廢話,轉身就想走。
“嗬嗬,”齊鳳兒輕笑兩聲,“珍兒妹妹,幾年不見,確實長進不少。我還記得小時候我讓你吃雞屎你連個屁都不敢放,現在都敢當麵對我甩臉色了啊,真是有了靠山什麼都不怕了。”
珍兒無視滿屋子的人看著自己異樣的眼光,回過頭目光淡淡的看著齊鳳兒,“姨娘這麼多年倒是一點兒也沒變,一樣的刻薄,一樣的嘴賤,一樣的沒腦子。”
“噗哧,”木蓮一個忍不住笑出了聲。
“哐當!”齊鳳兒一把摔了手裏的茶杯,“好好好,齊珍兒,你有本事,敢當麵侮辱我!來人,給我掌嘴。”
門口守著的兩個婆子立馬進來了。
齊鳳兒的大丫鬟想了想,低聲提醒了兩句。
木蓮緊緊的護在珍兒身邊,全身戒備的盯著那兩個粗壯的婆子。
珍兒拍拍她的手,傲然的對齊鳳兒道:“齊鳳兒,我今天是以知縣大人請的貴客的身份進來的,可不是你這裏的小丫鬟,任你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的。”
齊鳳兒氣的全身一個哆嗦,手不自覺的撫上肚子,掌心下的胎動,讓她想到了自己的依仗,忍不住笑道:“是嗎?我今兒打我自己的妹子,我看誰敢有話說。你也不用擔心外麵知道了會誤會,到時候我就對外說,因為你來害我動了胎氣,請了大夫來看卻是你身上帶了麝香做的香囊,然後審問你身邊的丫鬟,說出你愛慕知縣大人,借著我這個堂姐的名頭進了府,又見我身懷六甲深的大人寵愛,於是懷恨在心,想讓我落胎,哈哈哈,你說這個故事是不是挺完美的。到時候我就是打死你,也沒人敢說有什麼不對。沒爹沒娘的姑娘,就是沒有教養。連姐夫都想著勾引,是不是很下賤呀?”
看著笑的前跌後仰齊鳳兒,珍兒很懷疑她是不是瘋了。
“你以為就憑你空口白牙別人就會相信?”珍兒深深的懷疑這樣的齊鳳兒到底是怎麼在偌大的齊府脫穎而出,成為齊柏宇的姨娘的。
齊鳳兒目光在屋裏環視了一圈,道:“我的話肯定沒人信,可他們的話呢?這裏這麼多人看到你帶著香囊,丫鬟也是他們審問出來的,你還有什麼話說?”
這樣的齊鳳兒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