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暘銘還是不說話,珍兒瞪著他,心裏越來越氣。使陰謀騙了她的庚帖,回來也沒個交代,他還有理了不成?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騙婚。”珍兒一仰頭,一字一頓的道。
趙暘銘突然笑了。
珍兒有些惱怒。
趙暘銘氣定神閑的找了個凳子坐下,好整以暇的看著珍兒,道:“自古以來,婚姻都是依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的庚帖是雙方長輩請了媒婆換的,每一條都符合規定,哪裏有一點兒是騙來的?”
“你明知道我是在跟春水哥議親,所有的事都定下來了,你橫插一腳算怎麼回事?”珍兒質問道。
趙暘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種眼神看的珍兒心裏一突,印象中她見過這種眼神,卻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了。
趙暘銘的眼裏閃過一絲受傷,剛剛的閑適瞬間消失,他一字一頓的問道:“你很想嫁給葉春水嗎?”
“我……”珍兒才說了一個字,一個人影衝進了堂屋。
木蘭跟在後麵,指著來人道:“東家,葉公子自己衝進來的,我沒攔住。”
看清來人,珍兒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了。這還是自那天他們談完話以後,頭一回見麵。
葉春水看了眼珍兒,見她臉色很平靜,卻也看得出隱隱有些怒氣,心裏的怒火消散了不少。
“趙暘銘,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葉春水衝趙暘銘吼了一聲,看了眼珍兒就出了屋子。
珍兒怔怔的看著葉春水的身影,趙暘銘往前兩步擋住她的視線,道:“別擔心,沒事的。我明白他的心情,會讓讓他的。”
木蘭聽著他明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話,很是詫異。
葉春水一路出了珍兒家往屋後走,他不用回頭就知道趙暘銘肯定跟上來了。他不知道為什麼有這種感覺,反正就是覺得趙暘銘跟他一樣,是個一言九鼎的君子,隻不過這回的事他做的卻是太不地道了。哪兒有人這樣明目張膽的挖牆腳的?
葉春水腳步一頓,聽到身後的人已經走到跟前了,一轉身直接一拳揍上去。
趙暘銘每想到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還有這樣的血性,這一拳帶著他的怒火,自個又沒想到,直接打到臉上。
葉春水見趙暘銘半個身子都側過去了,手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知道這一拳絕對不輕,可是一想到趙暘銘做的事,他衝上去又補了兩拳。
連著被揍了幾拳,趙暘銘也傷得不輕,有些後悔剛剛話說的太早太滿了,他現在一點兒也不想讓著葉春水。
“打幾拳出出氣就行了,別以為我真的是打不還手的。”趙暘銘把嘴角流出來的血抹了,說道。
葉春水剛剛也是憑著一腔怒火才連連出拳的,說到底他還是一個書生,這麼多年連個重活都沒坐過,一雙手也就拿過筆杆,這會兒也是累的直喘氣。
“把珍兒的庚帖還回來,這回的事我就不計較了。”葉春水喘著氣道。
掏出懷裏的帕子擦了擦血痕,趙暘銘氣笑了,“憑什麼我要把庚帖還回來?”
葉春水眉一揚,正要開口,趙暘銘接著道:“你難道以為我搶庚帖是為了好玩?”想到他們一個兩個那種理直氣壯的要他還庚帖的話,他就覺得鬱悶的吐血。
葉春水這才直視趙暘銘,突然發現這個一直默默做事,從個暫時留下做事的小夥計做到管事的外來者,他們一直沒有放在心上的有讀書人氣質的管事,一直以這樣的方式在珍兒身邊守護著她。
“你喜歡珍兒。”這是肯定的語氣,不等趙暘銘反駁,葉春水繼續道:“可是,即使這樣你也不能做這樣的事,你不知道你這樣會毀了珍兒的名聲嗎?你讓你的家人怎麼看珍兒?就算現在你求娶到了,你能保證以後你的家人對好好對珍兒嗎?”
趙暘銘神色一頓。
葉春水注意到他的神色,繼續道:“我看你通身的氣派,也不像個小戶人家的人,而且我猜你家裏應該是個書香世家,你覺得你家裏會真心的接受珍兒嗎?你要是真的喜歡她,為她好,就把庚帖還給她吧。”
“你怎麼知道我不能給珍兒帶來幸福?”葉春水很快就鎮定下來,本來已經動搖的心也堅定下來,“我既然能說動長輩來為我提親,我就能守護好珍兒。”
葉春水沒想到他這樣的倔強。
“趙大哥,你快去前麵,你家裏人來了。”川樸急匆匆的跑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