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木香尖叫一聲,撲過來拉住珍兒,馬車一陣顛簸,突然往前一衝,兩人止不住慣性,從馬車裏衝出來滾落到草叢裏。
木香摔暈了,睜開眼隻覺得眼前發黑,什麼都看不到,跟走在黑暗中看不到光明一般。她心裏打了個突,輕輕的晃了晃腦子,感覺好一些了,才知道隻是發暈。
“喂,小姑娘,你怎麼樣?”一個關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木香想到剛剛車簾子被掀起,那個已身而過的身影,知道是這人拉住了發瘋了馬,救了自己跟東家,心裏很是感激。這一會兒暈眩好些了,木香睜眼一看,見蹲著身邊的人看著也不大,估摸著跟南星差不多,正手足無措的看著她,想來顧忌男女大防,不要動她。
在村裏住了這麼些日子,要說規矩算是自家最嚴格,但是他們都是鄉下出來的,平時也沒估計到不能碰觸的地步。木筆說過,她們跟著東家的,說是下人倒更像是受苦受難的兄弟姐妹們聚到了一起,大家相扶相持。這樣想著,木香笑起來,對著那人道:“謝謝小哥的救命之恩。”
來人被她笑的愣了一下,這個時候死裏逃生不是應該痛哭一場,柔弱無助嗎?
木香動了動身子,感覺傷了並不嚴重,想到剛被甩出馬車的時候,好像有人把她抱在懷裏。木香一怔,喃喃道:“東家,東家,”四周望去,到處都沒有看到珍兒的身影,馬車外在路邊,馬已經死了,地下有一大攤血,緊緊抓著那人的胳膊,木香驚慌的問道:“你看到東家了沒有?東家去哪兒了?”
“東家?姑娘可是問你的主子?”那人扶住還有些虛弱的木香,道:“姑娘,你先別慌,我幫你找找你主子,你別慌啊。”
“靜安,怎麼回事?”扶著木香的人剛站起來,就有人過來問道。
靜安還沒回話,馬車的簾子被人挑開,裏麵露出的人一看,頓時愣住。
“趙管事?”木香喃喃的叫道,接著痛哭道:“趙管事,東家不見了。”
坐在馬車裏的不是別人,正是回家以後剛趕回棘陽縣的趙暘銘。
趕著馬車的靜思正疑惑這小姑娘怎麼認識他們少爺,並且聽口氣還很熟的時候,之間人影一閃,他家少爺已經跑到木香身邊了。
“怎麼回事?”趙暘銘拉著木香的胳膊,語帶慌張的問道。
木香指著馬車,“走在前一段路上,突然從山上衝下來四五個拿著刀的人,方海哥跟他們糾纏了一下,被他們給拉下馬車,後來有人砍了馬一刀,馬發狂了,就帶著我跟東家一路狂奔,後來被這位小哥製住了馬,我跟東家卻被甩出來了,現在東家不見了。”
木香驚慌擔憂夾雜在一起,哭的慘烈。扶著她的靜安再不好意思,也不敢撒手。這可是跟少爺相熟的人,或許通過這丫頭能知道少爺這兩年做了什麼事呢。
靜思比他聰明多了,聽了木香的話就開始四處查找,剛剛才從馬車上摔下來,應該摔的不遠,就怕被這附近的草叢給掩蓋住了。
趙暘銘跟靜思兩個一點點的查找,木香哭了一會兒也知道光哭沒用,狠狠的擦了擦淚,咬牙拖著撞傷的腿,到處找著,不時喊一聲。
四個人把馬車附近都找了一遍,就是沒有發現珍兒的身影。
靜思見趙暘銘憂心的模樣,有些好奇的看了眼木香,不會這失蹤的就是他們未來的少夫人吧?
靜安揉了揉眼睛,微微彎下腰側著身子往草叢伸出看去,見露出的真的是個手指頭,驚叫起來,“少爺,有死人呀!”
趙暘銘心一緊,忙跑過去,推開靜安,小心的把草叢扒開,草叢下麵趴著一個人,看衣著身形,趙暘銘就知道那就是珍兒。他小心翼翼的把珍兒抱起來,觸目的全是紅色。
“啊,東家!”木香驚叫。
趙暘銘扒開珍兒臉上貼著的頭發,她額頭上的傷就暴露在眾人麵前。
靜思往草叢裏看了一眼,道:“她可能是從馬車裏衝下來的時候額頭磕在石頭上了。”
趙暘銘現在也顧不得她怎麼受傷的,抱起珍兒就往馬車上走。
“靜思快趕馬車,珍兒頭上的傷耽擱不得了。”趙暘銘急切的道。
靜思應了一聲,也忙跑山前去,倒是沒忘了木香,把她也給攙扶著了。
靜安飛快的上了馬,馬車剛動起來,趙暘銘挑開簾子道:“靜安騎馬往回走,看路上是不是有個男子,那應該是方海,你把他帶到村裏去。”說完不等靜安回話,就催促著靜思快些趕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