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暘銘湊到珍兒旁邊,二妞捂著嘴打趣的看著珍兒。
珍兒鬧了個大紅臉,拍了一下她,惡狠狠的對趙暘銘道:“你過來幹嘛,去跟路遠哥一起。”他們是訂了親的,這樣肆無忌憚的在一起說話,被別人看到了總不是好事。
趙暘銘難得看到她惱羞成怒,發現她的俏臉比平時多了三分風情,更舍不得走了,低聲道:“路遠哥跟進去鬧洞房了,我不喜歡熱鬧,就過來跟你說說話。”
二妞笑的肩膀直抖,看著他們倆這樣,突然覺得嫁給趙暘銘,珍兒也不算委屈。
“呀,我去看看大姐,今兒人多,小心被衝撞到了她。”二妞說著忙起身走了。
“二妞姐,二妞!”珍兒叫了兩聲,也沒把急匆匆避開的二妞給叫回來。
趙暘銘看她使氣般的把手在空氣中抓了兩下,像是抓在二妞身上,讓她咬牙切齒。那小手並不纖細白嫩,她從小就開始做活,這幾年家境好了也沒有忘本,每年都會帶著木香他們下地,既然住在村裏她從沒想過搞特殊,成為讓人仰望懼怕的地主。她有傲氣,但從不用在這樣的地方。
“鐲子怎麼不戴?”趙暘銘盯著她的手腕,問道。想起那天她送祖母跟母親出來,手上帶著那鐲子,讓他的心莫名的安定下來。
珍兒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微紅著臉道:“那鐲子太貴重了,今兒人多我怕磕著了。”今兒早上她取下來也招來簡月娘一通埋怨,就連木香也攛掇著她帶出來。那樣貴重的東西,就是再沒有見識,也能看出來不是凡品,今兒是葉春水大喜的日子,她不想搶這樣的風頭。
見趙暘銘臉色不好看,珍兒摸了摸頭上的鏤空牡丹形紅珊瑚頭花,低聲道:“這個也是聘禮裏的,我覺得這個戴著也挺好。”她還沒及笄,還沒有束發,戴頭花比戴簪子好看,也更合她的身份。
這頭花趙暘銘當然認識,這還是他挑的,當時讓祖母把這個也送來,還招了一通打趣。現在看它戴在珍兒頭上,心裏的那點兒失落瞬間就被撫平了。
珍兒這些天心裏一直有些不放心,左右看看沒人,往這邊傾傾身子,問道:“那鐲子,是不是有什麼緣由啊?”簡月娘看過了,說那鐲子不是凡品,一般富貴的人家都不會有。當然不是說人家買不起,是那樣的東西,除了有身份有地位的,一般不會懂的好壞。趙家以前地位顯赫,即使被趕出進程,可底蘊還在,家裏的東西都還留著,看趙老夫人的不舍,珍兒怕這東西有什麼緣由。
趙暘銘嘴角微翹,道:“那是當初祖父送給祖母的定親信物。他們兩老一輩子琴瑟和鳴,夫妻和順,她可能想讓我們以後也如他們一般吧。”
低沉柔和的男聲在耳邊響起,珍兒前世今生都沒這般跟男人親近過,這種感覺讓她很是惶恐,脫離了自己的掌控,讓她驚慌的想逃脫,特別是趙暘銘說這樣的事情,她覺得難為情。
“我會好好保存鐲子的。”珍兒猛的站起來,道:“我去看看大妞姐跟二妞姐。”
看著落荒而逃的身影,趙暘銘臉上的笑意更濃。
靜安站在門邊,看自家少爺笑的傻兮兮的,忍不住叨咕:“你看看少爺,哪兒有世家公子的派頭了,這樣的鄉下婚禮還巴巴的跑來,送的禮比送給表少爺的還重,也不知道他圖什麼?就是為了來見未來少奶奶?”
靜思瞟了他一眼,“你個光棍,你懂什麼是情趣?”
靜安眉一挑,“你懂?你不也是個光棍?”
靜思氣定神閑的道:“我至少是個識字的光棍,從小跟著少爺讀書,你每次都打瞌睡,詩經愣是一篇都不會背,怪不得到現在,整個府裏的小丫鬟,愣是沒一個瞧上你的,羞不羞啊?”
靜安漲紅了臉,“好啊,你竟然跟後院的小丫鬟勾搭上了,看我跟少爺說了,有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你去告啊,正好我找少爺給我指婚,到時候就你孤單單的跟著少爺,我看你有臉。”靜思比靜安嘴皮子利索多了。
靜安一聽頓時就反悔了,“哈,你想讓少爺給你指婚,我偏不跟少爺說,讓你光看著得不到。”
靜思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搖頭。這麼多年了心眼也沒多長一個,真不知道怎麼活這麼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