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去哪兒?”趙二叔生怕珍兒看到趙山長的黑臉會膽怯,到時候留下不好的印象,於是搶著開口。
趙婧涵接到老爹示意,忙道:“珍兒要回去了,祖母讓我來送送她。正好前些日子園子裏新來了幾盆菊花還過的去,我就來她過來看看。”
趙山長不理會他們父女倆的機關,看著珍兒問道:“剛剛說的那個知縣是怎麼回事?”
珍兒沒想到他會開口問這個,好在她在馬車上已經想好了,這會兒倒也不膽怯。就把事情給說了,當然是把發生的幾件事的時間順序調整了一下,然後就變成齊柏宇想利用權勢強納她為妾,她一個小姑娘,無依無靠的,不能跟齊柏宇硬碰硬,隻好對外宣稱已經訂了親。當時事情緊急,又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趙暘銘心地善良,為了幫她解圍,就求娶她。正好趙二叔跟趙老夫人當時去棘陽縣找趙暘銘,想勸他回來。這下又有了長輩,親事就這麼定下來了。所以,趙暘銘絕對不是故意不找父母出麵的,隻不過是事情趕在那裏罷了。
趙山長嘴裏又訓斥了趙暘銘兩句,卻沒給珍兒使臉色,甚至熟悉他的趙二叔,還看出來在珍兒說趙暘銘善良、心腸好的時候,他這個嚴肅、死板的哥哥眼裏還閃過類似驕傲的神色。
晚上看到趙山長來了,靜安、靜思心裏一咯噔,還以為他沒解氣,又來訓斥趙暘銘呢。兩人戰戰兢兢,腦子飛速旋轉,想著還有誰能來救他們家少爺。
趙山長把他倆的神色看在眼裏,心裏冷笑,卻沒說什麼,隻是把他倆趕了出去,拿出帶過來的藥瓶,親手給趙暘銘上藥。
看到老爹來了,趙暘銘心裏也是一突,等看到他爹板著臉,卻輕手輕腳的給他上藥,頓時渾身暖洋洋的,連那點兒傷也感覺不到疼了。
“這姑娘不錯,是個明白理兒,又聰明的人。”趙山長一邊上藥一邊道:“你二叔最近老誇她,你也知道我信不過你二叔,他那張嘴就沒個實話,你祖父就說他靠不住,誰知道出去闖了幾年回來就完全變樣了。”說著很是感歎。
“你走以後,我也想過,是不是我逼你逼的太緊了,你畢竟跟我還有你祖父小時候不一樣。你可能會認為,既然我們不能再入仕,我又為何要對你這麼嚴格,一定要讓你有不輸給狀元的才學?”趙山長歎了口氣,“生在我們這樣的人家,這就是你的使命。我們不能入仕,可也不能放鬆,要知道,趙家書香世家的名頭還是要你跟暘緒兩個人傳下去的。我不對你嚴格一些,你以後拿什麼來交代你的孩子?”
趙暘銘震驚的回頭看著他爹,“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說著有些黯然,“也就這兩年才能明白一點兒你的心思,可是我確實不喜歡讀書。之前齊懷古,就是珍兒的弟弟,小名叫虎子去書院讀書的時候,我已經在猶豫該不該回去。我知道你對我寄予很厚的期望,可是我真的不能把心思放在讀書上麵。我倒覺得你一直抓著我,倒不如看看堂弟,他可比我有潛力多了。”
趙山長笑著拍了下他的肩膀,“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你二叔喜歡做生意,偏暘緒不喜歡。我喜歡讀書,偏你不喜歡。你們倆的性子算是調個個了。”
“估計是老天不忍看著你跟二叔沒人繼承衣缽,這才這樣安排的。”趙暘銘見他爹不是生氣的樣子,心裏頓時一鬆,開起玩笑來。
趙山長笑了一會兒,這才收了笑,認真道:“你既然心不在此,我也不強1逼你。你既然要成親了,那就快些給我生個孫子出來,以後我會把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你孫子。我看你那姑娘也不是個糊塗的,你到時候給她講清楚。”
趙暘銘苦笑一下,這算是父債子償?就是不知道珍兒知道還沒成親他就把兒子給賣了,會不會生氣。
趙夫子走到門口,叮囑道:“既然費盡心思求娶人家,就用些心,別委屈了人家。你娘也就是愛麵子,倒是沒什麼懷心思,回去我會說說她的,你也跟那姑娘說清楚,別到時候兩婆媳處不好。”
趙暘銘精神一震,忙保證道:“放心吧,爹,珍兒是個明理的,她不會跟娘鬧別扭的。”珍兒是個能忍的性子,隻要她娘做的不過分,她不會主動挑起戰火的。現在有了他爹的話,想來應該會約束一下他娘,趙暘銘覺得前途一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