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兒聽了說道:“按說他們這樣的人,討個丫鬟也不值當什麼。不過你也看到了,我身邊就木蘭、木筆她們幾個,都才十三四歲呢,還是個小孩子,我哪兒舍得讓她們這麼早出嫁。我還指望著她們再幫我兩三年呢。”
趙暘銘用手指繞著珍兒的頭發,笑道:“我當然知道你離不開木蘭她們幾個了,而且肯定會嫌趙廣財沒出息還眼高手低,所以都沒打他們的主意。而且啊,人家趙廣財也已經相看好了。”
“誰啊?難道是夫人身邊的?”珍兒好奇的問道。家裏適齡的丫鬟不多,趙廣財又不能隨意進內宅,能見到的隻有她或者楊氏身邊的丫鬟了。
趙暘銘皺眉:“這倒不是。說來我也覺得奇怪,他都沒見過怎麼會想求她身邊的人?”
“到底誰啊?”珍兒也有些好奇。照趙暘銘說這趙廣財眼高手低的,那普通的丫鬟肯定看不上,最低也應該是那個主子身邊的大丫鬟,不是她的也不是楊氏的,那是誰的?
難道是,“楊婉琳身邊的?”
趙暘銘看她一眼,點頭道:“對,就是表妹身邊的綠蘿。”說著歎口氣,“我還在想這事怎麼跟表妹說呢,她身邊一個大丫鬟已經嫁到咱們趙家來了,現在又來盤算她另一個貼身丫鬟,這外人知道了可不好聽啊。”
表姑娘隻是接住,竟然打人家丫鬟的主意。這樣的事不說高門大院裏沒人做,就是普通小門小院也不會做這麼丟份兒的事。
“這事我找個空兒探探表姑娘的口風,她要是同意就皆大歡喜,要是不同意,你就跟趙廣財他老子說說,他老子竟然能當總掌櫃,總該是個明理的。”珍兒道。
這事隻能這樣了。
“珍兒,你也別太委屈了自己。表妹要是不同意就算了,她脾氣古怪性子又倔,你問問就好,別答應她什麼不可理喻的條件。”趙暘銘不放心,叮囑道。
珍兒見他一副擔心自己吃虧的模樣,心情大好,不過心裏卻還是在琢磨著趙廣財什麼時候見過綠蘿。
接下來幾天,珍兒還是會在處理完家事以後,帶著丫鬟去暖閣坐坐。楊婉琳不邀請她進屋,她就自顧自的在廊下暖閣賞雪,在閣樓賞梅,怡然自得。倒是把楊婉琳給氣的不輕。
轉眼到了新年。
楊婉琳自個不提會京城的話,趙家作為主家當然也不會提。楊婉琳就這樣住了下來,跟趙家一起過新年。
因了今年家裏新添了人,趙暘銘也回來了,總算是趙家一家團聚了。進了臘月,趙山長就帶著趙暘銘常去趙二叔府上走動,要接老夫人並他們一家回祖宅住。趙老夫人別著一口氣,說死說活都不會去,隻說三十那天會回去吃團年飯,一起守夜,初一祭拜了祖先再回來。
珍兒跟楊氏也去勸過幾回,奈何老夫人太過堅持,最後隻能無功而返。
這回過年,終於能把老娘接回祖宅了,趙山長早早得就起來,穿戴一新。
楊氏也同樣重視這一天,這些年他們夫妻也不是不願意回來,隻是每回回來都會傷心一回。這次要不是趙暘銘堅持要在老宅迎娶珍兒以示尊重,他們更樂意在書院擺喜酒。
珍兒跟趙暘銘穿戴整齊趕到上房,趙山長跟楊氏已經等了一會兒了。
楊氏哼了一聲就要開口訓斥,被趙山長打斷了:“來了就好,走去你二叔家接老夫人回來吧。”
珍兒心裏感謝趙山長替她解圍,行了禮就跟著楊氏後麵,對楊氏的瞪視視而不見。
楊婉琳聽說趙家一家去接老祖宗回來,她卻像一個局外人一樣被排除在外,氣憤的又在暖閣裏發脾氣,打下人出氣。不過最近挨打的卻不是綠蘿了,有新提上來的丫鬟替她受過。
人多了,人氣自然就足了。接回了老祖宗跟二叔一家,整個趙宅的氣氛立馬不一樣了。
楊氏、楊二嬸妯娌陪老祖宗說話打牌,趙山長、趙二叔並趙暘銘兄弟倆談論著祭祖事宜。作為新婦的珍兒則忙著籌辦團年飯,應付各個管事婆子,忙的不可開交。
楊婉琳穿好衣裙,在鏡子前轉了兩三個圈,一臉得意的看著綠蘿:“你看我漂亮嗎?”
綠蘿滿眼驚歎:“小姐真漂亮,穿著這身衣裙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子。”
楊婉琳頓時更得意了,率先出門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