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嫂說的一樣,他們確實是迷路了。派出去的人在最後查到的蹤跡附近找,方圓十裏都找遍了,才在一個破舊的茅草屋裏找到表小姐跟她的丫鬟。至於趙廣財那小子,說是去找出路,結果走了就沒再回來。我想肯定是看事情暴露,跑了。好在我早早的就把他娘給看守起來了,家裏的東西也都收了,他除了身上帶走的東西,其他的也拿不到了。”趙暘緒喝了杯熱茶才感覺僵硬的身子好了不少。
珍兒看了老夫人一眼,問道:“人現在怎麼樣了?”
趙暘緒烤了烤火,道:“都凍成冰人了,我們的人找到她們的時候差點兒沒認出來。兩人凍的瑟瑟發抖,這要是再晚個一天半天的,估計就沒救了。”
“人都安頓好了?”老夫人歎口氣,開口問道。總歸是在自家丟的,要是出了事,自家也脫不了幹係。
好在趙暘緒不是個死讀書的,“都安排好了,也請了大夫去看診了,我娘在那兒照看著。”
這樣的安排也沒錯,今兒把她治好,明兒就讓楊家的人把她帶走吧。既然相看兩相厭,留下幹啥?
到了傍晚,總算有人傳話了。
楊家的媽媽收拾好了,精精神神的去楊婉琳暫居的院子。一進門就聞到濃烈的藥味,她心裏不禁打了個突。
楊婉琳被凍了一整天,心裏早就絕望了,突然遇到趙家來找她們的下人,那感覺跟黑夜裏突然看到陽光一般,很是溫暖。不過再怎麼溫暖,她也還是被凍了那麼久,不是有人來了就一下子好了的。回來以後她就開始發熱,好在趙暘緒叫大夫來的及時,吃了藥捂了一下午,她這會兒感覺好多了。
看到熟悉的人,還沒開口,楊婉琳嗚咽著大哭起來,她覺得很委屈。
楊家來的媽媽也是楊夫人身邊有頭有臉的,從小看著楊婉琳長大。之前或許對這個脾氣不好的小姐沒多少情分,不過這會兒看她病怏怏的樣子,心裏多少也還是有些心疼的。
楊婉琳抱著那媽媽狠狠的哭了一通,就開始抱怨珍兒怎麼樣對她不好,趙暘銘怎麼被迷惑了,對她不如從前,姑姑怎麼被壓著在家裏沒地位等等。楊家來的媽媽隻聽著,不發一言一語,心裏卻在琢磨著等會兒怎麼開口勸楊婉琳答應跟她回京城去。
趙家現在就是個泥潭,誰都不願意陷進去,就是往旁邊站站都不想,誰知道什麼時候濺出來的泥漿會髒了衣服?
楊家來的媽媽躊躇著開口:“小姐,老夫人跟夫人都很想你,夫人都病了,想你回去看看她呢,她……”
“娘病了?什麼時候病的?我要回去看娘,走,我們現在就回去。”楊婉琳說著就要起身,她身子才剛好,哪兒起得來,撐著身子的胳膊一軟就跌回床上。
那媽媽沒想到楊婉琳這麼快就想通了,她一路上準備了滿肚子的話都沒說出口。
“小姐身子現在還很虛弱,等你好些了我們就回去。”楊家來的媽媽絲毫沒覺得放鬆,反而心裏的疑惑更甚。夫人派她來就是因為她會說話,想著要是趙家提出過分的要求,她能不傷感情的拒絕。就是楊婉琳現在求她幫趙家說話,或是讓她傳話回去,她也想好怎麼推脫,甚至勸楊婉琳不要管趙家的事,沒想到她想好的話都不用說,楊婉琳自己就想開了。
“楊家那個媽媽陪了表小姐兩個時辰,最後表小姐睡著了她才走了。屋子裏沒讓人伺候也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麼,隻不過外麵的人都聽到裏麵傳來哭聲了,不過也沒什麼大的聲音傳來。”木蓮說道。
木蘭在旁邊收拾書桌,聞言譏諷道:“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做了這樣的壞事,趙家沒找她算賬已經便宜她了,難道還想倒打一耙啊。”
這回就是楊家不派人來,趙家也會把楊婉琳送回去的。不過一個是無奈,一個則是無情了。
楊家明哲保身沒錯,但這樣一點兒情分都不管,連句問候的話都沒有,就太讓人心寒了。
趙暘緒說的讓楊家的人第二天就走明顯是氣話,楊婉琳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凍了那麼久,回來要是不生一場大病,那都對不起她自個的身份。
送走了大夫,趙二嬸垮下臉。想著自家這些禍事都是楊婉琳招來的,她實在做不出笑臉迎人的模樣。不說她了,楊氏自從楊婉琳回來過來問過一回,兩人不歡而散,到現在提都不提楊婉琳,活像沒有這樣一個侄女似的。從前如珠似寶的捧在手心也不過如此。
楊家來的媽媽倒是一刻都呆不下去想早些回京城,可楊婉琳的身子不爭氣,這才一夜,又是發熱又是說胡話的,她想帶走楊婉琳也不成。她甚至隱隱有些懷疑這事是趙家的人在裏麵下了黑手,要不怎麼昨兒還好好的,過了一夜就病的這麼重?趙家現在求救無門,抓到了楊家這塊浮木,不想鬆手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