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魔法永不停止(3 / 3)

他還活著!

他還沒有死去!我的親吻,真的吻醒了受傷的他,我的吻……

“唔……不要……離開我……即使就這樣死去……我不害怕死亡……隻要有你……什麼……都不會害怕……茉莉……茉莉……”他的聲音,細細碎碎的傳來。

刹那間,我大顆的眼淚,垂在我的頰邊。

我……聽到了什麼?慕翔在這瞑瞑之中,呼喚的……依然是茉莉學姐的名字!

刹時間,全身的血液倒流。

我聽到了什麼……我聽到了慕翔的口中,依然呼喚著學姐的名字!

我以為在經過了那樣冰冷的河底,在經過了這麼多的戰鬥,在經曆了這麼多種種的困難,剛剛他把我擋在身後的那一刻,他甚至有可能有一點點的喜歡我……我為他的保護而感動,為他的遮擋而興奮,我以為……我以為……可是在這生死交關的關頭,原來……原來存在他心底的那個名字,依然還是……茉莉學姐……

即使親吻,即使他已經沒有了意識,他念念不忘的,依然還是那個他最愛的女孩……辛茉莉。

大顆大顆的眼淚,已經流不出來了。

僵在眼眶裏,漲得澀澀的發疼。

這一刻,我好想那十字架打中的是我自己,我好想就躺在這黑暗裏,孤單的死去。從來都沒有過這麼絕望的感覺……從來不曾對任何一個男生這樣動心,也從來不曾想過,我為他動了心,卻悄悄的,默默地,愛得如此絕望……

學長,你最愛的人依然是茉莉學姐……你永遠不能忘記的依然是茉莉學姐……即使在生命的盡頭,你想念的,依然是她……

我永遠永遠都代替不了學姐,敲不開你的心門……

這份感情,痛楚得讓我絕望。

真的好想閉上眼睛,就死在這裏吧!

忽然之間,我卻忽然聽到一聲怪嚎!

“嗷嗷——”張開眼睛一望,卻是那本該掛在十字架上的受難天父,突然變成了全身赤白的惡靈魔,嚎叫著就朝著我們的方向衝了過來!

我已經覺得對這個世界失望,但是慕翔還伏在我的身上,他還有氣息,我不能就讓他這樣的死去!再有什麼危險,再有什麼惡靈,都朝著我一個人來吧!

我猛然推開身上的慕翔,大叫著彈起身來,對著那個變化赤白的惡靈魔就大叫一聲:“來吧!我不怕你!是生是死,我都不會讓你傷害他!”

嗷——

惡靈魔對著我狠狠地衝了過來!

它口中的惡氣,幾乎刹那間就要撫到我的臉上!

我突然對著它,狠狠地瞪圓自己的眼睛。就算是要死,我也絕不會流著眼淚死去!

嗷——

它刹時間就襲到了我的麵前。

我準備張著眼睛就承受著這一次的死亡,可是!那個惡靈襲到我的麵前,卻忽然之間猛地向後一縮,仿佛害怕我似的,突然大叫一聲:“嗷嗷——”

它竟向後猛地一退,離開了我的麵前。

怎麼回事?!它竟然會怕我?一個……魔法值20都沒有的人!

但是就在這個瞬間,我忽然看到白光一閃,金芒劍的光芒刹那間就劈向那隻巨大的惡靈魔!

“瞳!”惡靈被一刹那劈成兩半,星曜的大叫聲,也瞬時響起。

“星曜!”我驚呼出聲。

星曜一劍就結果了那隻赤白的惡靈魔,他一步就奔過來,伸手拉住驚惶的我。“你沒事吧?”

“沒事。”我搖搖頭。

可是星曜卻皺起眉,看著我臉上的淚痕:“可是你怎麼……算了,別再多問,快跟我走!”

他拉了我的手,不知道就要往哪個方向走。我連忙拖住星曜的手,驚叫道:“我們要去哪裏?慕翔受傷了!”

“別管他,跟我走!”星曜緊緊地拽住我的手,拉著我就要迅速地離開。

“怎麼可以?!”我驚呼一聲,“星曜,你怎麼了,你又要帶我去哪裏?慕翔受傷了,我們怎麼能夠不管他?還有亡靈的寶藏箱,我要找到那個,才能救了米露西……”

“那個箱子,已經被麥拉娜他們先找到了。”星曜打斷我的話。

“是嗎?那太好了,我們快回那教堂去,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帶著箱子回去魔法學院了。”我聽到這樣的消息,當然高興萬分,甚至在我回頭的時候,已經看到在黑暗之中,出現了一條通往上麵的白色樓梯,仿佛能看到教堂裏那淡白色的光芒,從那裏一點點地灑落下來。

“不行!”星曜突然大叫一聲,“不行,你絕對不能再回去,不能再回什麼魔法學院!瞳,一切都已經夠了,跟我走吧!”

“星曜,你在說什麼呢!”我越來越有些聽不懂星曜在說什麼話了,為什麼他一直要讓我離開?為什麼他不讓我回魔法學院?到底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回教堂裏,和朋友們在一起?米露西還在等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的!

我忽然甩開星曜的手,一下子扶起受了傷的慕翔,轉身就往那個白色的樓梯上走。

星曜的大叫聲,從我的身後劇烈地傳來:“瞳!回來!你不能去!回來!”

“為什麼不能去?你太奇怪了……”我扶著慕翔,雖然還有眼淚掛在臉頰邊上,但是……慕翔的身體虛弱得幾乎要立刻倒下去,我怎麼能把他丟在這裏不管,我要回去,我要帶他回魔法學院,無論他心裏最愛的是誰……就算以後,隻能遠遠地望著他,我也希望……希望他永遠幸福、平安……

我扶著慕翔,終於走上那條淡白色的樓梯。

樓梯之上,真的就是我跌下去的那間白色的教堂。一走上去,我就看到了幾張熟悉的同學的臉孔,甚至讓我意外的,我們一走過去,我就看到了全身黑衣黑袍,站在所有人之前的——雷漠教授!

“教授!”看到雷漠教授,我有些高興地驚呼出聲,我知道他是慕翔的父親,也知道他擁有著魔法學院裏,最厲害的魔法,有他在這裏,慕翔一定不會有事的!

“教授!”我扶著慕翔,一邊走一邊叫,“教授您在這裏太好了,您快看看,學長為了救我,受了些傷,您快用魔法救救……啊!”

我走出那白色的樓梯,卻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全身發熱,四肢發軟,扶住他的胳膊瞬時間都快沒有了力氣,整個人別說要撐住他,連自己的步子都撐不住的一下子滑倒在地板上!

啊!怎麼……怎麼會這樣……

“教授……”我倒在地上,“我……我怎麼回事……”

有幾個同學走過來,連忙扶住慕翔。但是卻沒有人走過來扶住我,我好像孤零零地,就被扔在了教堂的中央。

雷漠教授走過來,他的表情看起來那麼嚴肅,和慕翔一樣英俊的臉孔上,有著那麼深深地糾結的眉宇。

他彎下腰來,先是伸手摸了一下慕翔的傷。

不知道是否用了什麼魔法,昏昏迷迷的慕翔,竟一下子清醒過來。他張開眼睛,一看到雷漠教授,便叫了一聲:“父親……”

雷漠教授抬起手來,製止了他要繼續下去的話。

好奇怪……好奇怪他們之間似乎知道些什麼,而又達到了某種默契一般,雷漠教授竟然伸手製止了慕翔把話說下去。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嗎?為什麼好像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著我,為什麼我的身上有熱熱的感覺,為什麼我會覺得越來越沒有力氣,為什麼連呼吸都覺得有些急促了,好像好像頭發裏癢癢的感覺,我的發辮,我的發梢……

我按住自己的胸口。

雷漠教授卻已經走了過來,他站在我的麵前,高大足有兩米的身材,微微地俯下身,直望著我:“藍月瞳,你知道學院裏,為什麼要派你們來進行這個試練嗎?為什麼一定找到亡靈的寶藏箱,即使學院裏的老師們想要拿到這個東西,是輕而易舉的,卻依然大費周章的,要派你們來?”

嗯?

教授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難道不是為了要讓我們新生們試驗一下自己的學習成績嗎?又或者……我忽然想起麥拉娜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是為了……考驗我們的魔法……”我自己的回答,自己聽起來都沒有一點底氣。

“不。”雷漠教授卻一句就打斷我,“讓你們到這裏來的原因,除了尋找到亡靈的寶藏箱,對你們的學習成績做一次考驗,更重的是,這個寶箱所在之處,是黑魔和白魔界唯一能夠被天國之光所照耀到的地方。”

雷漠教授忽然一抬手。

我順著他的指尖就抬頭向上望去。啊——

原來在這間白色的教堂的尖頂處,竟有一扇像是打開的門,從那門中,透出那麼燦爛而金色的光來……光芒千道萬道,晶瑩如雪,卻又燦爛如陽光……

而我,竟正被籠罩在這耀眼的光芒之下,仿佛就像是一隻突然見了陽光的小老鼠,那麼無力地倒在地板上。

“這扇門,就是天國之扉,所有在黑之魔界的惡魔,都會被白魔法師捉到之後,送到這裏來接受天國之光的照耀。因為隻有天國之光,可以照出惡魔身上的黑之魔氣,隻有天國之光,能讓黑魔現出它本來的原形。”雷漠教授低聲低語,但聲音卻擲地有力。

我聽得都有些呆住,仿佛有些不太明白地看著雷漠教授和那些站在旁邊的同學:“這……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嗎?天國之光……”

“藍月瞳。”雷漠教授叫我的名字,“你到底來自哪裏?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進入魔法學院,為什麼那麼不顧一切地要混進魔法生裏?你到底傷害了多少人,你又是怎麼殺死了伊坦?”

什麼?!

我被雷漠教授所說的這些話,驚得簡直想要立刻跳起來!

可是我全身都沒有力氣,被籠罩在這個金色的光裏,我連呼吸都快要停止……

“教授……教授你在說什麼?我要混進魔法學院?我要傷害別人……我殺死了伊坦學長?!教授……您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難道您認為我是……”我驚訝地瞪圓眼睛。

“你就是隱藏在魔法學院裏的——黑魔法師。”雷漠教授的聲音落地。

“教授!”我驚呼一聲!

“父親!”慕翔的呼聲,也刹時響起!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雷漠教授怎麼能認為我是混進魔法學院的黑魔法師,怎麼能認為是我傷害了米露西他們,怎麼可能認為我殺死了伊坦學長!

“不!不!教授,您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您怎麼可以這樣認為?我怎麼可能會是黑魔法師……我隻是太愛魔法,我想成為魔法師,才進入魔法學院的……如果我是真的黑魔法師,為什麼我的魔法值隻有20,如果我真的那麼厲害,我就不會讓……”我努力地想要申辯。

可是……可是……那從天國照耀而來的光芒,怎麼那麼燦爛,怎麼那麼耀眼……它映在我的身上,讓我的全身都灼熱而酥軟,我的呼吸起伏,我的四肢無力,我覺得自己的頭發裏那麼癢,好像我的發辮,我的發辮……

我忽然伸手遮住我的頭發!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我的兩隻紮在頭頂的發辮裏,已經突然現出了兩隻長長的、柔軟的,毛茸茸的,會隨著我的動作左右晃動的——藍兔子耳朵!

“天呐!它跑出來了!”我驚呼一聲,連忙轉過身去。

啊,已經來不及了,我的魔法袍的後麵,已經蹦出了那隻從來隻有我一個人才曾經看到過的,毛茸茸的,像是一隻可愛的毛線球一般的——藍兔子尾巴!

“啊!她變身了!藍色的兔子!”

“她真的是黑魔人!原形都現出來了!”

“藍月瞳真的是黑魔法師!”

同學們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天啊……不!不!我不是!我不是!”我驚恐地大聲叫起來,我拚命地想要遮掩自己頭上的兔子耳朵,身後的兔子尾巴,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在那麼耀眼的天國之光的映照下,我的一切,我的一切的秘密,都曝露在所有人的麵前!

我幾乎都快要哭出聲來了,我拚命地想要掩飾,可是……可是……

“我不是的……我真的不是的……我真的……”

我回過頭去,卻看到受了傷的慕翔,冰綠色的眼眸中,那一絲絲……失望的光。

我的世界,整個都塌了下來。

同學們指指點點的目光,被雷漠教授嚴厲的凝視,以及那耀眼的,來自天國的光芒,還有那讓我的心都碎掉的,疼痛的……慕翔的眼眸。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黑魔法師,我不是怪物,我不是魔鬼……”我捂著自己的兔子耳朵,捂住自己露出來的線球般的兔子尾巴,我低聲呻吟著,可是……沒有人會聽我的話,沒有人會聽……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我,所有人都敵視般地望著我,所有人……所有人……

我驚慌失措,我驚恐萬分!

我想要用力遮住我的耳朵和尾巴,我不想讓任何人看到!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想要大聲地對大家宣布,可是說出去的話,那麼的無力,那麼的小聲。

這個秘密,沒有人知道……隻有我自己才知道……我的藍兔子耳朵,還有我的藍兔子尾巴……我真的不是魔鬼,我真的不是黑魔法師,我真的不是……

請相信我!

請相信我!

我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但是我隻把我的目光,投向唯一的那一個人那裏。

慕翔……

請相信我!

翔……請相信我!我不是黑魔法師,我從來沒有害過米露西他們,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伊坦!我的這些怪裏怪氣的東西,都是因為……因為……

“學長……”我看向慕翔,他幾乎已經是我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請你……相信我……”

慕翔看著我。

他的傷處,讓他微微地有些喘息。可是,他似乎也沒有想到,我的身上會突然出現這樣的東西,在他冰綠色的眼睛裏,露出那樣疑慮的光。

我忽然覺得很害怕。

連慕翔都不相信我的話,這裏……還有誰可以相信我?我還可以向誰證明,我真的是無辜的?

“慕翔學長,我真的沒有,我真的不是……”我努力地想要爬起身來,我想要對慕翔伸出手。

“喂,你不要過來!你是魔鬼!”

不知道是誰,突然一下子就打開我的手,還把我用力地一推!

我本來就被那金色的光芒照耀,全身都軟弱的再沒有一點力氣,她這樣重重地一推,我一下子就整個人都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啊!

疼痛疼痛!從身體,疼到心裏!

我趴在地上,忽然想起,他伏在我的身上,那樣瞑瞑之中,依然叫著茉莉學姐的名字……現在,他對我的目光,又是那樣的疑慮……心……像是被刀割一樣的疼……

“喂,那個藍月瞳,快別裝可憐了,你的尾巴都露出來了,教授在這裏,你還不快點坦白!再不坦白小心教授把你關進伏魔山裏!你這個小魔鬼!”不知道是哪個同學,這樣尖利的聲音,直直地刺進我的心底。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我突然抬起身來,大叫一聲:“我不是魔鬼!我不是!無論你們相信不相信,我真的不是!我的耳朵,我的尾巴……是因為我也是受害者!我是被魔物所害的!我不是魔鬼!”

我大叫著。

可是沒有人會相信我。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懷疑,不屑,鄙視和憤恨。

他們已經不再當我是魔法學院的同學,在他們的眼裏,我就是一個壞人,一個混進魔法學院裏的黑魔,一個白魔法師都想要殺死的魔物!

他們的目光,讓我心如刀割。

但是,我可以不在乎,隻要……隻要他……

“慕翔,連你……也不相信我嗎?”我對著他,慢慢地伸出自己的手。

慕翔坐在那裏,迭著眉頭,深深地望著我。

他冰綠色的眼眸中,那樣細細碎碎的光,深邃得像是夜晚的繁星,那樣明亮,那樣晶瑩,卻也那樣的……遙不可及……他仿佛,已經漸漸離我遠去,在我永遠永遠也觸碰不到的地方……我無論怎麼拚命拚命地伸出手,也依然敲不開他的心門……他的心裏,隻有茉莉……隻有他最心愛的那個學姐……

我的心,碎了。

眼淚滿滿地湧進了我的眼眶。

可是我卻硬生生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允許它們滴落一點點。

藍月瞳從來都不會害怕死亡,當然也不會在死的這一刻,哭著死去!

我突然用盡全身的力量,支撐著自己猛然站起來,就在所有人的麵前,突然衝到慕翔的身邊,一下子就拉開他手邊的銀月七弦琴,猛然抽出一根他那麼絕美的,泛著淡淡銀光的琴弦!

我擎著那根弦,對所有人大聲地叫道:“我不是惡魔,我不是魔法師,我從來沒有傷害任何人!翔的銀弦可以驅魔斷魂,如果我真的是魔,就讓我命喪在此!我是不是魔,就讓我證明給你們看!”

我忽然拿起那根銀弦,就朝著自己的脖子上狠狠地一繞!

喀——銀弦一下子就勒進我的脖子,死死地扼住了我的喉嚨!

啊……疼痛疼痛!無邊的疼痛!

血從勒開的傷處一滴一滴地湧出來,仿佛就像是雨夜的水珠,一滴一滴……灑落在教堂裏白色的地板上……

我快要不能呼吸,我快要停止心跳,我快要失去最後一絲意識……

抬起頭,隻看到那天國的門扉,金色如陽光一般的透明……耀眼的光芒,灼熱而濃烈地照在我的身上……

就這樣……死去吧……或許……可以在這樣的光芒裏,進去天堂……

這個世界,我已經沒有了父母,沒有了朋友,沒有信任和最愛的人,活著,又還有什麼意義呢……活著……隻剩下無邊的……疼痛……

“瞳!”

金色光芒中,是誰在……呼喚……我……

魔法尚未停止,愛情仍將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