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夜,阿拉貝拉帶著藍晶晶、裁縫師、試衣師宿於梵妮家位於中心城的大屋——嘉寶大廈。
淩晨5點鍾,綠蒂來敲門。
阿拉貝拉親自開門。她已經梳妝完畢,金發齊齊朝後梳,綁了一個馬尾巴,穿著鉛筆褲與短靴,搭配純黑高領衫,外麵罩一件醫生製服式樣的白袍子,頗有科學家風範。
“都說你是懶覺大王呢。”綠蒂笑著說。
“人會變的。”阿拉貝拉說,又問她,“執政官小姐起床了嗎?”
“起來了,等著穿衣服呢。雖然現在時間尚早,你也得抓緊,穿衣之後,她還要做頭發和化妝。”
阿拉貝拉滿口答應:“好好,不會耽擱太久的。”
大家來到梵妮的更衣室。
衣箱前一天已經運到,尚未開封。
阿拉貝拉親手揭封條,開鎖。鑰匙隻有一把,由她一個人掌控。
複式箱門一開,綠蒂伸著脖子看,還想伸手摸,阿拉貝拉眼疾手快,一把捉住她的手:“隻許看,不許碰哦。”
綠蒂縮回手,聳聳肩,說:“你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我身為梵妮的形象顧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些衣服。”
藍晶晶笑著說:“意達女士是阿拉貝拉小姐最要好的朋友,想要一睹為快,也被阿拉貝拉小姐拒絕了呢。”
“全世界都在猜測,梵妮會以怎樣的形象亮相。”綠蒂說。
阿拉貝拉說:“所以我們有義務製造神秘感,滿足世界人民的好奇心。”
說話之間,梵妮來了,穿著蘋果綠的絲絨晨縷與兔子毛白拖鞋,烏發披散在肩頭,身上散發著薄荷香皂的氣息。和阿拉貝拉等人寒暄過,她順手拉開衣箱的抽屜看了看。
這一格裝的是內衣,質料和刺繡都極其華美。
她不禁說:“有趣!”
試衣師服侍她穿上短靴和淨黑長袖連身裙,亞麻布小圓領白得耀眼。
“外麵下雪呢,這種天氣適合穿皮袍。我有一件頂好的白狐皮袍子,正好派上用場。”梵妮坐在妝台前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戴上白色絲手套。發型師忙著給她盤頭。
她的頭發極其厚密,做烏克蘭式盤發最好看,器宇軒昂,有點兒像都鐸王朝貴族少女的冠冕。
阿拉貝拉給出專家意見:“大家都穿皮草,顯不出你來。”
“那我穿什麼好?”梵妮問。
阿拉貝拉從衣箱裏取出一件鮮亮奪目的鴿血紅厚羊毛外套來:“這個。”
“好紅!”梵妮和綠蒂齊聲說。
“不好看嗎?”
“太好看了!”梵妮說。
綠蒂卻說:“如果是紫紅色就更好了。”
“為什麼?”阿拉貝拉問。
“紫紅色是古羅馬皇帝的禦用顏色,梵妮穿紫紅色,比較堂皇正大,符合她第一執政官的身份。”
“小女孩兒穿紫紅色,你不覺得老氣嗎?”阿拉貝拉不客氣地堵她。
綠蒂瞪大眼睛。
“紫紅色是很老氣。”梵妮說。
她是正主兒,一錘定音。
出門時,綠蒂悄聲和梵妮抱怨:“阿拉貝拉真可惡,當初她走我的後門,才當上你的禦用時裝設計師,可是過河拆橋,轉眼就不把我當回事。她這種人,算不算小人得誌?”
梵妮笑著說:“我覺得她設計的衣服挺好看,說的話也很有道理。”
綠蒂再度啞口無言。
這段對話不小心被阿拉貝拉聽到,從此她對綠蒂更加不恭敬了。
下了一夜雪,來不及清理,中央大道上銀裝素裹。
嘉寶大廈階前,警察已經布置好警戒線,嚴陣以待。警戒線外,媒體記者和許多羅塔司蘭的國民身著厚重的冬裝,佇立在風雪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大廈的玻璃門。
在小魯和道林的陪伴下,梵妮笑盈盈地現身,一邊走下台階,一邊向眾人揮手致意。
映著皚皚白雪,梵妮的鴿血紅羊毛外套像一團熊熊火焰,點燃了整個冰雪世界,讓眾多名媛淑女的珍貴皮草都黯然失色。無數媒體記者舉起相機,閃光燈劈劈啪啪。